“好吧。”薛白问道:“我怎么了?”
“被你一打岔,差点忘了说到哪儿。高将军问我,你平时与那些人来往时的情形,我都实话说了,你与我诈了达奚抚一次。”
“多亏了你,否则我只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谢阿蛮得了这话,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捣着草药,道:“少说些哄人的话,你安生待着,外面再人心惶惶,贵妃保你不会有事。”
薛白分明只是一句客气话,倒不知怎就成了哄人了。
“你方才首先提到的人,是昭应县令李锡?他怎么了?”
“你还管,换药吧。”
“他真是这般说的?”
“是呢,首先问的就是贵妃的处境。”
是夜,杨玉环听了谢阿蛮的回禀,隐隐有些感慨。
自从刺杀以后,圣人匆匆来看了她一眼,之后忙于国政,她甚至连为薛白请功的机会都没找到。但圣人对她的专宠似乎还在,愈发倚重杨家,且赏赐不断。
杨家兄弟们眼下只顾着前途,一心为圣人查妖贼,倒没想到,只有那义弟敏锐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
“难为他是个有心的。”杨玉环道:“你去告诉他,不必急于一时,须等事情过去了,我再给他提官。”
“喏。”
“还有,递了话之后,你也别再去看他。”
谢阿蛮一愣,低下头,嘟囔道:“为何?”
“这时节,安份些总没错的。”
说罢,杨玉环担心薛白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起身踱了几步,最后招过谢阿蛮到近前,小声道:“我问过高将军了,这案子牵扯得太大了,已经攀咬出了很多人.…..”
七月十五日。
距七夕行刺的大案,已过了七日。
薛白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继续将它裹上,却得知杨国忠来看他了。
杨国忠能来,想来无非是两个原因,若非薛白要升官了,就是他遇到麻烦了。
“阿兄事忙,今日如何得空来看我?”
“自然是关心你的伤势,看,为兄带了上好的丹参,你最喜欢的礼物。”
“让阿兄见笑了。”
薛白目光看去,发现杨国忠面露难色,遂问道:“可是……案情牵扯太大了,阿兄把握不住了?”
杨国忠确实是冲此事而来的,但没想到薛白这般直接,遂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先说了两人一起审讯的刘化。
“开元十三年,怀州连着大旱了三年,刘定高借助天灾,聚众造反,攻洛阳。刘化当年七岁,被人收养了,据查证,他养父还有一个儿子,很可能就是冒名进入羽林军的执戟郎‘李缩’,那他养父可能姓李。开元二十六年,应该是他养父死了,河东军中多了一个李缩,同年,刘化到了长安,先是在南曲为奴,后净身入宫,此时他二十岁,若说这场叛乱是这兄弟二人蓄谋策划的,本也说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