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费吹灰之力,对此事不甚在意,反而现在正是要用到严庄的时候。
他遂板起脸来,道:“安庆绪生为人子,弑父夺位,罪不可恕,我欲讨伐他,以祭先帝在天之灵。严先生可愿代写一封檄文,昭安庆绪之罪?”
“愿效微末之力!”
很快,史思明整兵出征,此番却不是南下渡黄河,而是攻取相州。
大军兵抵相州城外,史思明先派麾下骁将杜元亮到城下宣读了严庄的檄文,宣告当年正是安庆绪设计炸死了被俘的安禄山,怒叱其弑父弑君,天地不容。
没想到的是,在相州城中有一员将领拍马而出,乃是在潼关之战中带着哥舒翰投降燕军的火拔归仁。
火拔归仁对唐廷肯定是不忠的,对安庆绪更无甚忠诚可言,唯独忠于哥舒翰。所以,在安庆绪退出洛阳,狼狈奔回河北的过程中,他必不出力,只管保护着哥舒翰。
现在,哥舒翰既决定为安庆绪效力,火拔归仁当仁不让愿为先锋,提起大刀就出城挑战杜元亮。
两人遂在相州城前单挑交战,驱马来回冲杀。
当此时,史思明大军压城,密密麻麻一片。安庆绪在城头上看得胆颤心惊,信心全无,相州城内人心惶惶,许多人都已决定投奔史思明。
然而。
“噗。”
城外沙场上,交战的两将马匹擦身而过之际,火拔归仁猛地一刀斩下,将杜元亮的人头斩落。
一时之间,城内城外皆大为诧异。
史思明军中将领连忙遣骁骑去杀火拔归仁,一时间箭雨纷纷射去,火拔归仁毫无惧意,从容不迫地拨马退回相州城。
当夜,哥舒翰见叛军士气有所跌落,趁其立足未稳,遣安庆绪亲兵出城偷袭。并故意让他们呼声动地,使得史思明军中混乱,不敢出战。安庆绪的亲兵们遂趁机抢夺了牛羊、粮草归城。
史思明遂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轻敌了,他再想拿下安庆绪,必然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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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你难道还不觉得严庄可疑吗?”
周贽终于忍不住,再次提醒了史思明,分析道:“最初,安庆绪已表态愿将帝位相让。严庄一来,反使之与哥舒翰联手抵抗。若非唐廷安排,未免太过巧合了。”
“我如何看不出来?”史思明道,“严庄确有嫌疑,可现在若杀他,岂非否认了他的证词?”
周贽不能对答,沉思了起来。
史思明有一股自信的气慨,又道:“我兵强马壮,早晚可破相州城。若无故杀了严庄,反倒会使城中诸将认为我无容人之量,激得他们更加反抗。”
“可万一,严庄真是唐廷派来的内应。”周贽道:“我恐危及了大王的性命。”
这话不无道理,史思明道:“那你且拿出证据来,凭空臆测,何用?”
“是。”
周贽思来想去,终于心生一计,道:“前些日子,蔡希德送来了唐将程昂。大王授程昂官职,可他却阳奉阴违,何不利用程昂,试一试严庄?”
史思明觉得有道理,遂召严庄议事,吩咐他回魏州去公干。
严庄领了军令,当日就赶回魏州,处置完事务之后,依旧在驿馆下榻歇息。
因史思明的大军已然离开,魏州城便冷清下来,各种守备都松驰了许多。若严庄想要窜联乌承恩对付史思明,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
可他并没有这般做,而是独自在驿馆中思量着什么,早早就打算睡下。
当夜,他正要入睡,忽听得有敲门声响起,他目露狐疑,先是推开窗,往下方看去。
他住的是一个二层的小楼,下面是书房,上面是寝室,今夜唯有他一人在这院落里。此时,在楼下敲门的却是个肥硕的妇人。
严庄想了想,还是端着烛台下楼去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