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太突然了,钱谷没有送来消息,那就代表母妃在宫中没有察觉到异常。
此时她也不可能探听到什么,须得天亮才能知道了。
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有能耐让父皇出手、又涉及逸王,她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东宫了。
父皇带走逸王,是为什么?
此时在宫中的郑循,也想不明白,为何父皇深夜见他。
当他站在紫宸殿的时候,不知为何,明明是炎热的夜晚,他只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头透到脚。
永宁帝的身影在宽阔的宫殿和明亮的烛火中显得异常的高大,也异常的威严。
对逸王郑循来说,父皇虽然温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父皇的时候,他的心总是紧绷着,始终放不下来。
父皇越是温和,他心里便越是害怕。
反倒是他每次因为放浪形骸被御史台官员弹劾的时候,父皇虽然脸色震怒地训斥他,但那是他最不怕父皇的时候。
他心里很清楚,其实父皇想见到的就是他这一副游戏人间与世无争的姿态。
至于这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父皇其实并不在意。
父皇在意的是什么呢?或许是在意郑征那个阴险伪装的小人吧。
父皇如此厉害,洞若观火,怎么就看不出郑征的卑鄙呢?
永宁帝居高临下看着郑循,温声道:「说说吧,为什么盗取那一株登无忧?」
这样的话语,真的让郑循觉得坠入了万丈深渊,整个人都发软。
像是一直跌落那般,以至于他耳朵都只听到了「嗡嗡」声。
这个时候,他关注的重点竟然在于父皇所说的一株。
一株,怎么会是一株呢?明明是半株呀。
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声音来。
人或者就是这样,在遭受了巨大的惊吓之后,都暂时失声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觉得力气一点点回来。
人或许还能那样,跌落谷底,竟然可以反弹,在巨大的震惊恐惧过去,郑循反而奇异地平静地下来。
父皇既然这么问,显然是知道什么了。
事情已至这一步,他……他说什么都可以了!
反正,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