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秃的花枝在寒风斜阳里瑟缩。
眼见此情此景,贾环禁不住道:“近种篱边菊,归来每日斜。大师兄倒是清雅隐逸得很,竟在篱下植了这许多菊花,只是……”
卢象升接口道:“只是未免过于淡泊消沉了些,大师兄风华正茂,正当奋发之时,却效法东晋陶渊明消极退世,实在不该!”
张芝龙轻咳一声,欲言犹止,此时柳毅围着一件围裙从窄小的厨房内走了出来,招呼道:“来了,到屋里稍坐,饭菜很快就做好了。”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忙活。
张芝龙遂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熟练地打开了篱笆的门,低声道:“子明建斗,咱们进屋去坐吧,大师兄的手艺如今已经长进了,要是搁以前,我是断然不敢吃他做的饭菜的。”
三人进了馆舍内,发现也就十来个平方左右,陈设十分简陋,除了一床、一桌,一书案便别无他物了,一大堆书籍就乱七八槽地堆在床头。
张芝龙有点尴尬地道:“大师兄这里只有两张矮凳子,子明建斗,你们坐。”
“那张师兄坐何处?”卢象升问道。
张芝龙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坐床上,反正我也习惯了。”
贾环并未坐下,随手从床头的书堆里捡起一本书来翻看,发现竟是一部佛经,禁不住问:“难道大师兄还有意遁入空门?”
“可不是闹过一阵子……咳!”张芝龙发觉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打住。
贾环皱了皱眉:“张师兄何故吞吞吐吐的?莫非把我和建斗当成外人了?”
张芝龙忙走到门口,往小厨房方向瞄了一眼,这才转身鬼鬼崇崇地走了回来道:“子明建斗,并非我把你们当外人,只是此乃大师兄的伤心事,当初整整一年多才缓过来,大家都不敢轻易再提,免得勾起大师兄的旧病,还是回头大师兄不在,我再偷偷告诉你们吧。”
恰在此时,屋外却有人问道:“柳大爷可在家?”
贾环等人向外望去,只要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就篱笆外张望,张芝龙轻咦一声,似乎认得此人。
这时柳毅拿着锅勺
从厨房内走了出来,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隔着篱笆作了个揖,似乎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将一只小包袱递给了柳毅,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下。
柳毅提着那小包袱,仿佛中了定身咒似的,怔怔地站在院子中,张芝龙见状便欲出屋去询问,贾环忙伸手按住他,并摇头示意他莫要掺和。
柳毅在院子中站了约莫一炷香,这才默默地返回厨房,只闻有炒菜的声音传出。
约莫一炷香,柳毅便端着两盘香喷喷的菜肴进了屋来,倒瞧不出有任何异常,只吩咐道:“如归,把床底下那两坛好酒取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