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回神后,他才意识到,刚才刹那,肢体反应多么强烈!
他对朱四郎造反这种可能,竟这么紧张?
甚至,隐隐有种害怕!
平日里也忌惮。
但他并未意识到,朱四郎给他的压力,这么深!这么强烈!
陛下都没让他如此!
想笑,却笑不出来。
一时间,书房陷入安静。
……
于此同时。
胡府。
几名侍女,抬着一面镜子,战战兢兢站在胡惟庸床边。
胡惟庸脸阴沉盯着镜子。
右脸,做着各种细微动作。
左脸,却像僵化一般。
抬手合住左眼皮,就无法自行睁开,得用手往上提眼皮,才能重新睁开眼。
经过御医不懈努力,他的症状……
御医口口声声保证好转了。
可他却觉,只是从一种状态,变成了另一状态。
以前左脸会不停狰狞抽搐。
现在不抽了。
却失去感知。
左右脸,就像一张阴阳脸。
半边身子,还是没半点知觉。
‘朱四郎!都是朱四郎害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尚且能自由活动的右手,紧紧攥住。
侍女看胡惟庸阴阳脸渐渐完全变阴,抬镜子的手微微颤抖。
“爹,韩国公来访!”
就在此时,侍女们听到了天籁之音。
胡大虎带着李善长,推门而入。
胡惟庸按捺住汹涌情绪,摆了摆手,侍女如蒙大赦,忙抬镜子离开。
“恩师。”
李善长见胡惟庸笑容牵强,在床边小凳子上坐下,宽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心急反而不利于养病恢复。”
……
胡惟庸右半边脸露出笑容,点头,“恩师教诲,学生记住了。”
使了个眼色,遣走胡大虎后,询问:“恩师,朱皇帝还未向你透露宰相人选吗?”
老狐狸这些时日,一直在活动。
让同僚上折子举荐。
可朱皇帝一直没动静。
眼下,金陵城内,让朱四郎做左相的呼声越来越高。
老狐狸坐不住了。
当然,他也绝不想朱四郎接替他的位置。
那样,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最好,还是李善长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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