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官宦之家,又岂是人人都能锦衣玉食?”
李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袍子反问道,脸上的不甘溢于言表。藏青色的麻葛袍子,上面朴素得没有一点配饰。
世家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科举中第,更没有当官。家中各支子弟不少,若是人人都锦衣玉食,金山银山也不够花的。
奢侈的生活,那必须得在长安做官,或者父亲兄长在长安做官才行。他向往这样的生活,也愿意靠自己的努力去达到。如今的状态与“寄人篱下”仅仅一线之隔,强烈的自尊心,让李揆并不愿意在这里常住。
“那李兄可知道我岳父一家人搬去哪里了么?”
方重勇无奈询问道,踏马的王忠嗣办事太不靠谱了,家里搬家了都不知会一声。
说好的青梅竹马萌妹老婆呢?
“王将军的家眷已经搬回华州郑县老家了,没有与某说过什么,确切的说,来长安后,某与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只是很久之前,在王将军娶亲的时候,某去吃过酒见过他们一面而已。”
换言之,李揆是听家里安排到这里暂住并管理屋舍的。王忠嗣的夫人李氏并未与他接触,都是李家的人从中牵线,操办此事。
“华州郑县……”
方重勇沉吟不语,在想这地方到底在哪里。唐代的名字跟前面的时代差别较大,由州郡县三级制度改为州县两级,因为经常出现很多陌生的,带“州”字的地名。
“华州郑县就在华山脚下,离长安大约八九十里,坐牛车到那里大概两日。”
李揆不以为意说道,他大概也知道了王忠嗣的家人搬离长安的原因。
长安没有亲人,物价还贵死,王忠嗣不在朝廷中担任大将,那留在长安做什么呢?郑县老家并不远,王忠嗣家在那里又有亲人又有田地,哪怕再回长安也就两三天的脚程罢了。实在是犯不着蜗居长安各种不便。
“也行吧,那在下这便出发去郑县。”
方重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個大人啊,什么方有德啊,什么王忠嗣啊,什么郑叔清啊,一个两个的都是坑货!全都在为难他这个半大孩子!
“莫非……你是方节帅之子?”
李揆要考科举,自然关注长安有什么权贵可以走门路。方有德其实也是所谓的“门路”之一,但他目前已经去幽州了。一想起与王忠嗣联姻的人家,李揆就想起这一茬来。
毕竟,“握槊为婚”的段子,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作为王忠嗣夫人家的亲戚,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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