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被方大富死死扭住胳膊的这人一愣,他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方重勇一眼,随即叹息道:
“你父亲陷害我,让我不得不脱去一身军籍,沦为奴仆。现在你可怜我,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本就是逃奴,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伱现在就给我一刀更痛快些。
外人都在传颂你父亲乃我大唐的战神,威震幽州。可谁又知道,他是個陷害无辜将士的卑鄙小人呢!”
呃,这些话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重勇摆了摆手,示意方大福放开此人。
不一会,几个蒸饼被方来鹊端上来了,那人在大堂内狼吞虎咽,看样子这段时间都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那人吃完了,方重勇沉声问道。
“在下崔乾佑,河北博陵崔氏出身,本为幽州墨斗军边将。
今年年初,你父亲设局,诬陷我盗取军粮,害我沦为奴籍,被发配到永济渠边修缮疏通河道。
谁想圣人一道旨意,又将我们调到长安郊外,挖掘新沟渠。
我趁人不备,就逃了出来。偷了一身衣服混进长安城,便想来你家寻仇。
我本不打算苟活,就想在你家闹出点动静来,让圣人彻查你父亲在幽州为非作歹之事。”
崔乾佑娓娓道来,还把方有德栽赃他盗取军粮的细节也说了。
听完这番描述,方重勇良久无语。
渣爹清除异己也太踏马不讲究了!哪有做局做的这么粗糙啊,漏洞一大堆,看人家白虎堂的局做得多高明!
沉默良久,方重勇最后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方有德才好了。
“龙武军正在招募锐卒,我想办法替你弄一个龙武军的军籍吧。”
方重勇沉声说道。
渣爹办了件邋遢事,他这个儿子来收拾烂摊子,真让人无语。
瞧这破事弄得!
“可是,我是逃奴,这件事……”
崔乾佑面露喜色,又转为黯然。
要是走正规程序,这件事就没法搞。崔乾佑原本有军籍,因为方有德的诬陷,而“降级”为官奴。
形形色色的奴婢在长安很多,多到数量在总人口的10%到25%之间,就连方大福与方来鹊的身份也是如此。
只是在细节上,稍稍有些不同。方大福父子是方有德“放免”后自愿留下来的,在户籍上写着“部曲”二字,但仍然不能自立。他们在名义上,都是需要依附方有德父子而存在的。
也就是说,方大福父子是可以成为良家子的,但是他们不愿意,至于为什么,或许长安各类奴婢们心里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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