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不好了。看了看目光不善的金吾卫“便衣”,只得无奈的掏出十文钱,心中暗叫晦气,最后也没啥心思去找平康坊的胡姬消遣了,一个人落寞的前往城外驿站。
类似的故事,这些日子在整个长安城内各处不断上演着。金吾卫全线出击,极为亮眼!
在闹市区骑马的,管你是不是权贵,抓!罚款!马匹罚没!
随地大小便,随地吐痰的,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的不同,罚款!随便倾倒垃圾的,罚款!
有富贵人家,把屋舍的二层盖到坊墙外面的,罚款!拆除违建!
婚嫁规格超过朝廷定制的,罚款!
居所附近的树木,按律令应该保留结果被砍伐的,也要罚款!
只要是唐律里面写过罪名的,金吾卫不但是积极的管理,而且一切以罚款为主。
然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方重勇,此刻却是在应付御史台派来巡查的廉察使,当然了,这位廉察使,也是受到张奭父亲张倚的委派,前来金吾卫衙门找茬……公干的。
廉察使不是固定官职,而是有差事了再委派。跟方重勇曾经挂着的“团练使”一样。它既可以挂刺史身上,也可以挂观察处置使身上,非常的灵活。
所以这位中枢官员,其实未必是御史台的人,更不一定是张倚的亲信。所以方重勇也有点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立场的。
打量着眼前这位身材微胖,圆圆脸,看起来人畜无害,正在查阅账目的中枢官员,方重勇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嗯,账目很清楚啊,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金吾卫内部做账做得这么好,每一笔罚款都清清楚楚,真是相当不容易了。
哪怕是假账,那也是很牛逼的假账了。
“回廉察使,虽然是罚款,但每一笔账目都是清楚的。”方重勇小心翼翼的说道,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虽然只有一半会交上去给基哥。
“那这些罚款,方将军准备怎么处置呢?以前多半都是刑罚,倒是很少有罚钱的时候。朝廷之前并无定例。”
这位廉察使将账本放下,面色平静问道,语气很是随和。
方重勇环顾左右,轻轻摆手。签押房内闲杂人等,见状都离开了这里,他才将这位叫刘晏的廉察使拉到僻静之处,小声说道:“乃是为圣人内库增加财帛,不得已而为之。此事廉察使知晓便好,勿要声张。”
以官场黑话来说,“勿要声张”那绝不是说这件事不能说,而是在提醒对方“不能乱说”!
该知道的人,必须要让对方知道不能瞒着;不该知道的人,不能节外生枝,把消息走漏。
“明白了,那本官这就回去跟张御史禀告了。”
刘晏对着方重勇叉手行礼说道。看他的态度,大体上,这次“廉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御史中丞张倚这次出招的角度也很刁钻,为了“避嫌”,特意给一位刑部主事挂了廉察使的差事,让他到金吾卫里面来查账!却是没有派遣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来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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