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隐藏得再好,他是真做事还是真挖坑,外人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某个人只是个员工,却在公司里不琢磨着好好工作,整天想着挖空公司的根基,打算另起炉灶自己当大老板。这种姿态,在上司和同僚眼中是一目了然的,就跟黑屋子突然亮了个灯泡一样显眼。
这个人身边所聚集的,交往的,愿意接纳他的,必然也是一群和他一个想法的人。这便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而那些不想离开公司,只想好好做事获得升迁机会的人,则会自觉的远离这群人,以免被他们拖累。这还是公司老板是瞎子傻子的情况,事实上,很多时候这种野心家刚刚走两步,就把自己走没了。
以职业道德来说,吃着朝廷的饭就要办朝廷的事情。吃着锅里的东西,却时刻准备着砸锅,这种人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方重勇当什么官,就要办什么事,本职工作是不能放下的。
从权力的来源说,方重勇知道自己的权力都是基哥给的,所以给基哥办事也是天经地义。当然了,花鸟使这种纯粹祸害民间的差事,他还是会想办法推掉的。
生而为人,自带枷锁。
方重勇身体里虽然有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却依旧没有感受到所谓的自由,他同样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此时夜幕已深,方重勇却依旧没有休息,还在卧房里给基哥写信。
他将陇右地区吃空饷,军饷拖欠,吐蕃人蠢蠢欲动等杂务,事无巨细的一一写明,打算明日便派人快马走驿道送回长安。
早请示晚汇报,打工人的常态而已,如今方重勇已经习惯了这种大唐官僚的生活。
“要不要看看呢?”
信写完了,方重勇发现坐在桌案对面的裴秀一直看着自己,于是将手中的一叠信纸递给对方。
“阿郎还真是记仇啊。”
裴秀叹了口气,心中略有些不爽。
她确实是被派来“保护”方重勇的,可现在两人都“保护”到一张床上去了,这一层监视也就失去了意义,还提它干啥!
裴秀无奈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的看完,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她赶忙的将其还给方重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裴秀随即面露苦笑道:“原来阿郎说的都是真的啊,我还以为那天你是在客气,你这人也太实诚了。”
那天方重勇说要派人送她去狄道县,然后让她一个人返回长安。裴秀还以为对方是嫌弃自己多余碍事。
没想到,是陇右真的很危险啊!
裴秀心中有股暖流流过,站起身坐到方重勇身边,小声说道:“我不会走的,伱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给你父亲写一封信吧,把我们的事情说说,免得他担惊受怕的。”
方重勇握住裴秀那虎口满是老茧的小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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