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换交子的商铺里头,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思,拿了布匹撒腿就跑!
在柜台上放下交子?
呵呵,既然我可以零元购,那为什么还要花钱呢?长安交子就算不好用,很多地方都不收,可那也是钱啊!
由于哄抢的人太多,太平坊的面积又不大,进进出出的人群互相推搡,没多久就一片大乱,哭喊声一片。至于那几个金吾卫,看到情况不对,跑去摇人了!
“金吾卫办事,闲杂人等避让!”
远处传来一声爆喝!
左金吾卫中郎将张光晟,领着一百多金吾卫,从城南一路小跑到靠近皇城朱雀门的太平坊,到了地方以后都喘着粗气。看到眼前炸裂非常的哄抢场面,张光晟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在他巡视长安外城的时候,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顿责骂是免不了了。
“手里拿着布匹的统统抓起来,其他的人放走!”
张光晟当机立断大喊了一句!
他身后手持棍棒的金吾卫士卒,如同赶鸭子一般,将人群驱散。待无关人等散去后,地上躺着十几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不知道是死是活。
有人怀里还死死抱着一卷绢帛不撒手,有人明显是孩童,地上到处都是狰狞的血痕。
张光晟看着不远处被逮住的那些人,大概有几十个,都是人赃并获。
但更多的则是趁乱逃之夭夭,想抓难如登天了。
长安交子铺被抢的事情,很快就会全长安城都街知巷闻,一定会引发新一轮排队取绢帛的行动。一场大乱,似乎不可避免。
张光晟记得方重勇以前跟自己说过这种现象,好像叫“挤兑”来着,情况非常不妙。
“张郎将辛苦了。”
忽然,张光晟耳边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白白胖胖的年轻官员。
“啊,是刘司曹啊。”
张光晟“恍然大悟”,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
实际上,这位名叫刘晏的司曹,正是户部新设“交子司”的司曹,主管长安交子的发行。
今日之乱象,这位难辞其咎。对方来这里也实属公务需要。
此时此刻二人相见,刘晏没觉得尴尬,张光晟反而感觉尴尬得不行。
“张郎将以为长安交子如何?”
刘晏突然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张光晟想也没想,拍拍脑袋答道:“谁用那鸟玩意啊!”
他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这无疑是在疯狂打脸刘晏。
“张郎将不必过虑,本官日常也是在用河西交子,毕竟这种交子保值,不用本官多操心。
长安交子虽然是本官一手操持的,但本官不像别人那样日常收重礼,所以不用河西交子是不行的。发俸禄的当日,本官便会利用职务之便,将长安交子换成河西交子。
张郎将的想法,本官可以理解。”
刘晏笑眯眯的说道,很是健谈,也不避讳那个“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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