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书房内,李史鱼已经将相关的消息整理好,写在几张纸上,整整齐齐呈于桌案。
“大帅,军情已经汇总,请过目。”
李史鱼对皇甫惟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后者顺势坐在软垫上,拿起桌案上的纸,一目十行的阅览着,看完之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又重新一字一句的读了一遍,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到底是民变,还是那银枪孝节军打过黄河了?”
皇甫惟明疑惑问道,脸上阴云密布,似乎下一刻就要变成狂风暴雨。
“回大帅,二者皆有,所以情况很复杂。
不过敌军兵少不足为惧,倒是博州与贝州的民变规模颇大,不可小觑。
贝州乃河北大仓所在,倘若粮秣被焚毁,则影响大军南下。”
李史鱼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触怒皇甫惟明。
目前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很全面很具体的,都是些零星的汇报,而且还有互相矛盾的地方。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贝州与博州二地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州县两级的官府已经不复存在了!
银枪孝节军仅仅有数千人规模渡河,只不过造成的影响极大。
“宣武镇六个州,方清这厮不守地盘,竟敢打过河北来!”
皇甫惟明将手中的纸捏成团,随手丢到地上。
他面色平静的喃喃自语,小胳膊上的青筋却已然暴起,连指尖都捏得发白。
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却又拼命着压抑。
“李判官啊,四路兵马,如今被废掉了武令珣这一路偏师,还有三路兵马。
屯扎卫州黎阳的李归仁部暂且不动。
屯扎魏州馆陶的安守忠,屯扎相州临河的田乾真,这两路人马,谁去增援比较好?”
皇甫惟明沉声问道,用食指敲击着桌案。
“田乾真手中不过一万兵马,原本驻扎临河,是防备南岸敌军突袭相州所设。让他去贝州、博州平叛,未必可以短时间内平定。
安守忠虽是偏师,但本就是作为南下后佯攻掠地的主力而设,不如让安守忠东进博州,截断银枪孝节军后路,来个瓮中捉鳖。
只不过……”
李史鱼有些犹疑。
其实调兵不是问题,难的是粮食。
贝州这个总粮仓被毁,其他几个节点虽然还有些存粮,但并不足以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
李归仁的部队在黎阳,是通过运河跟黄河两条运粮的主要通道,足以维持大军所需粮秣。
但安守忠的部队沿着运河逆流而上,就需要从运河的另外一头输送粮秣了。
简单的说,就是最靠近贝州运河的地方,反而现在最缺粮!安守忠那一路人马并没有多少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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