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李琩抱拳行礼道:“陛下,有什么事情需要末将去办么?”
经历过这么多大事,张光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从河西来的愣头青了。
“封锁勤政务本楼,驱赶太上皇身边的所有随从,包括高力士。
朕要与太上皇私聊。”
李琩凑到张光晟耳边,小声说道。
“这……”
张光晟瞳孔骤然一缩!
他不明白么?
不,他其实什么都懂!他也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作为当年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张光晟什么都知道,也知道李琩的猛烈报复,一定会来!
张光晟甚至还知道,为什么当初他对基哥抽刀亮剑,现在却可以被新君委以重任,“看管”兴庆宫内居住的基哥。
因为一日弑君,终身叛逆,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这就是跟某些原本平平无奇的人在杀过人后,就无法回头,走一路杀一路差不多。
杀一次是杀,杀一人是杀,杀人如麻也是杀!既然破了戒,也就无所谓手里沾不沾血了。
“张将军有什么话想说么?”
李琩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张光晟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对李琩抱拳行礼,亲自为其打开兴庆宫的大门。
然后下令将勤政务本楼封锁,任何闲杂人等皆不能靠近。
一炷香时间后,一个又一个的宦官和宫女,走出这栋基哥当年办公处理政务的两层小楼。
李琩就这样冷冷的注视着他们,每一张脸都看得明明白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后,他看到的满头白发,独臂前行的高力士。这位老宦官似乎再也不复往日风采,看上去跟个糟老头子差不多。
“此人过往经常蛊惑太上皇,其人奸险,其心可诛。”
李琩指了指高力士说道。
张光晟心领神会,亲自上前,给这位基哥身边陪伴了几十年的老宦官,套上了绳索。
将其带到一旁,听候发落。
整个过程高力士丝毫不挣扎,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李琩,一句话也不说。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是枉然。自从西军主力被方有德击败后,基哥的时代就已经结束了。
基哥失去了权力,高力士自然也就什么也不是了。与其如同疯狗般嘶吼狂吠,还不如保持最后一丝体面。
李琩一步步走上勤政务本楼的台阶,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当年韦三娘走上楼的时候,是抱着怎样一种信念,最后宁可跳楼也不肯受辱呢?
想到这里,李琩紧握双拳,泪水忍不住从脸颊流下。
卿以忠贞报我,我以仇人性命还之!
是时候,找那个人讨回公道了!
李琩用衣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待他将泪水擦干,留下的是一张冷峻无比的面孔。
如同天山顶上的寒冰一般!
站在曾经的御书房门口,李琩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他看到基哥穿着龙袍,坐在桌案前,面色威严,好像自己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帝王一般。
看到这一幕,李琩心中涌起一股极为荒谬可笑的念头:
哪怕是条狗,穿上龙袍坐在这里,看上去也会有几分威严吧?
有的人,现在连狗都不如!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朕,所为何事?”
基哥面色平静的问道。
他那语气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就好像李琩是个皇子在向天子请安一般。
“朕今日来,便是请太上皇赴死!”
李琩毫不示弱的与基哥对视,挺直了腰杆,对基哥叉手行了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