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比金坚,都敌不过现实的压迫。
韦三娘确实对得起李琩的一往情深,因为坚守比背叛要困难太多了。
难怪刚才李儹要发狂,在宇文洁撒谎,当面承认自己从前被虐待的时候,就代表她已经实质性背叛了从前的丈夫。
或许昨夜洞房的时候,宇文洁就已经认命了。
或许李儹以前对她不错,但也就仅限于过去。
想到这里,方重勇就忍不住感慨这个时代的男人,活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男儿当自强这句话,不是一句自勉,而是有着非常现实的意义,重要到不能忽略。
强者,就什么都有,可以随意处置弱者的一切。
弱者,就什么都保不住。
身边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都会被强者随意处置。
没有原因,不讲道理,简单粗暴。
最后结局如何,全都要看强者的需求甚至是心情。
“去吧,新婚放你三天假。”
方重勇大手一挥,示意何昌期快滚。
众人都离开后,他独自来到府衙书房,严庄将李璘等人送去城外驿馆后,也来到府衙后院书房,似乎是有话想说。
“说吧,已经憋了好久,快憋不住了吧?”
方重勇面色平静说道。
严庄小心翼翼坐在他对面,压低声音说道:“节帅,您这一石三鸟之计,真是高啊。”
他不由得对方重勇竖起大拇指。
“噢?你倒是看出什么了么?”
方重勇将手中的信件放在桌案上,眯着眼睛看着严庄询问道。
“嘿嘿,这第一只鸟嘛,是堵住永王收买银枪效节军中大将的路子。
您派管崇嗣抢了永王的儿媳,将其嫁给何昌期。这一下就有两人跟永王势不两立。
这两人各有亲信,他们便已经代表军中很大一部分基层军官了。
至于其他人,只要是来喝过何昌期喜酒的,都不太可能站在永王这边。
节帅也是通过观察宾客的表现,来判断哪些人可以重用,哪些人首鼠两端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这便是第二只鸟。”
严庄侃侃而谈,显然是看出来了很多东西。
“那还有一只鸟呢?”
方重勇似乎来了兴趣。
“至于第三只鸟,便是李璘本人。
节帅通过强迫他儿媳离婚改嫁,敲打了他和他下面一些幕僚。
那些人看到永王居然如此无力,连次子的婚姻都护不住,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心,必定离心离德。
如此一来,将来永王还怎么号召一群人跟节帅斗呢?
这才是节帅的最终目的。
既要把李璘竖起来当旗帜,又不能让这面旗帜有自己的想法。”
严庄搓着手,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已经猜中了一大半。
方重勇只是想让这件事变成一个符号,告诉麾下亲信:只要跟着我好好干,将来肯定什么都有。
大争之世,争的是什么?
是土地,是人口,是人心,这些都不假,都是实在话,但是太虚了。
一个人每天就能吃那么多,住一间房,睡一张床,他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所以真正争的是人才,是组织构架,是战略规划。
很多人觉得有民心就能战无不胜了,其实民心是很虚的东西,百姓就算支持你,他们要怎么支持?
就算想帮忙也得有“门路”,而这些力量都需要变成实实在在的兵员、粮食、武器,又需要有人来指挥他们作战。
于是最重要的事情,反而是通过各种方式聚拢人才为己所用,这才是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