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夹一筷子。
和周围那些大快朵颐的挑夫们比起来,此人明显是个异类。
联想到明日就是科举第一日,此人的身份,倒也不难猜测。
“这位兄台,你我拼个桌如何?”
身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此人皮肤小麦色,看上去很有活力,明显比自己要年轻一些。
李勉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套说道:“鄙人李勉,请随意。”
“在下卢成轨,是来汴州科举的。兄台来汴州,应该也是为了参加科举而来的吧。”
卢成轨一屁股坐到方桌侧面,不以为意的说道。
嗯?李勉稍稍有些惊讶,他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注意隐藏身份了。
甚至连吃饭,都是选的贩夫走卒常去的早酒摊,为什么此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目的呢?似乎察觉到了李勉的诧异,卢成轨指了指李勉身上的衣服,意有所指道:
“我从前就当过贼曹尉,只不过当今有好几个天子,汴州这个,不认我的官罢了。
兄台的袍子看似朴素,实则这种透气的麻布,乃是大名鼎鼎的楚麻,只有夔州有产出。
比普通丝绸还要贵几倍,又岂是贩夫走卒们穿得起的?
兄台出身必定富贵,又故意低调,如果不是为了科举,某想不出还能为了什么。”
卢成轨哈哈大笑道,他也叫了一壶浊酒,一碟猪下水,和李勉拼桌。
“汴州这个天子,兄台以为如何?”
李勉不动声色问道。
“傀儡又有什么好不好的,当今天下那几个天子,又有谁不是傀儡呢?”
卢成轨轻叹一声,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头,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好吧,他说的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哪怕是襄阳的李璬,也没有什么根基可言,没办法对麾下兵马如臂指使。指望李璬能横扫天下,实在是有些高估他的能力了。
“兄台目光如炬,心细如丝。想来当个大县的县尉完全没什么问题,何以要来汴州参加科举呢?去投荆襄的颜真卿亦可,当官甚至是当大官,应该是不难的。”
李勉故意出言试探道。
“李兄这就不厚道了,你为什么来汴州,难道自己心里不明白么?你为什么而来,卢某就为什么而来。
考上考不上,卢某其实一点也不在乎。
但观察一下科举是不是公正,便能知道汴州这个朝廷可以走多远。
只此一次试探,便可知未来十年的世道变化,为什么不来此观摩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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