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停在地下车库, 引擎轰鸣戛然而止。
白晟下车,关门,转到副驾门前, 张开双手虔诚请示:“请问我能有幸把你亲手抱上楼吗, 监察官?”
沈酌换了身居家休闲服,柔软的浅色让他看上去像个年轻学生,恍惚比白晟还小一大截——他平日那身肃穆禁欲的黑西装白衬衣已经被泪水浸透了,同时被浸透的还有一张早已辨认不出分数的成绩单,以及一张3.6个亿的财政赤字报告。
白晟一路飙车从陵园赶回监察处时,正赶上陈淼因过度愧疚而决心投缳自尽,站在椅子上嚎啕着喝完了人生最后一杯奶茶,被水溶花好说歹说才拽了下来。另一边众人正满面凝重地排队签名倡议书, 主要内容是从此大家削减经费,单位食堂的早餐稀饭不再无限续杯了, 毕竟3.6个亿呢, 能省一分是一分。
白晟一看心疼得不行,现场给食堂写了张二百万的支票让大家加餐,众人纷纷感激涕零, 恭送他领走了柔弱不能自理的监察官。
所幸沈酌虽然大脑功能紊乱,但还是能认人的,相对安静配合地上了白晟的车。临走前白晟还给虎视眈眈的水溶花写了保证书,亲笔签字画押, 发誓绝对不在监察官受药物影响期间趁虚而入, 绝不趁帮忙洗澡、换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任何不该做的事,如有违背按渣男罪论处, 下半辈子卖身给申海市监察处,编制不拿工资不要倒贴奖金白干到死。
沈酌泪水已经止住了, 侧颊清晰线条完美,容色雪白眼皮微红,不知道在默默地思考什么,半晌一摇头表示不要抱,自己下了地。
白晟简直恨不得变出个洗地机,把沈酌踏过的每一寸地面都清扫、杀菌、消毒、吹干,确定一粒灰尘都没有,再铺上一层羊绒地毯。不过好在沈酌倒也没柔弱到那个地步,他自己走着就进了电梯,一路在白晟怀里默默无言,像个虽然自闭但情绪稳定的等身手办。
白晟还没来得及感到欣慰,电梯升到大厦顶层,家里大门一开,只见杨小刀毕恭毕敬站在客厅里。
杨小刀一身碎花围裙,手中高举马鞭,餐厅桌上是他刚亲手烧好的八菜一汤,诚惶诚恐:
沈酌一眨不眨盯着他,眼圈迅速变红,白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滚滚泪水啪嗒而下,迅速打湿了脚下的地面。
白晟魂飞魄散,一脚踹开儿子,火速把沈酌扛到沙发上百般安慰哄劝。杨小刀连滚带爬飞奔而出,瑟瑟发抖地打电话给水溶花:“又开始了!要脱水了!快,Pn B!”
五分钟后,监察处的车风驰电掣呼啸而至,火速把Pn B送到了白晟家楼下——是褚雁。
沈酌正倚在沙发里默默掉泪,把白晟胸前衣襟弄湿了一大块,这时门铃叮咚一响,打开门只见褚雁如救世神女般从天而降,双手高举自己的高中成绩单,数学物理各150,生物化学各100,金光闪闪四门满分,当场闪瞎了杨小刀的钛合金狗眼。
沈酌情绪立马稳定,招手把褚雁叫来,摸着她的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时褚雁还不知道杨小刀四门加起来没她一门高,但肃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