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辞听着却笑了。
随时笑着,眼角却带了一丝殷红。
听着之前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却在不知不觉处,双眼似蒙了层水雾,又透着让人心惊的艳红,目光伸出是看透一切后云淡风轻的释然笑意。
整个人就那样静静坐着,却像一只满是裂痕静待破碎的瓷器,铺天盖地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缱绻的声音幽幽传来:“一年两年?你说说,那是怎么个拖法?”
宋知闲刚要开口。
顾南辞带着回忆的声音娓娓道来:“每天在病床上,吃不完的药,打不完的针,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虚弱却无能为力。”
“逐渐的,连路都走不了,只能坐在轮椅上,一天只有那么几十分钟能出去喘口气。”
“再严重些,连坐个轮椅都不被允许了。一个人望着病床的天花板发呆,等死。”
顾南辞讲的很慢,那每一句话都是直击人心的叩问,仿佛真的经历过这样的生活,那种一天天看着自己衰弱的绝望。
一下就将宋知闲拉进描述的画面。
宋知闲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样的一年,两年,你觉得,拖的有必要吗?”
“我……”宋知闲咬牙,本能的想拒绝。
话到嘴边,望着那双带着柔意的黑眸,一时却说不出来。
很残酷。
但……这或许真的,是未来的事实。
“可是……不管怎么说,活着总是……”宋知闲内心纠结,下意识想否定。
然后看到顾南辞摇了摇头。
她收好检验报告,放进宋知闲的手里。
蓦地,身体一下子觉得轻松了。
曾经假想过的如果问题,豁然有了答案。
“宋知闲,这份结果,你和我就当没看到过吧。”
“什么?你——”
“出去后,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对他们就说,只是受了小伤,没有大碍。”
“顾南辞!”
“宋知闲,这么久了,我也把你当朋友了。”顾南辞深吸了口气,眼底满是笑意,“既然是朋友,就该支持我的决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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