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们大明这帮清流,忙着四处灭火呢。”朱翊钧笑的阳光灿烂,这个标志性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具有欺骗性,他伸出五根手指,用极为惊讶的语气说道:“这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个七品的监察御史,居然养了五個外室,啧啧。”
“陛下圣明。”张居正最终认同了陛下对江西这六百万亩田的平价购入,他相信江西地面遮奢户们可以理解,割肉总比掉脑袋强。
朱翊钧颇为认真的说道:“先生,债务其实就是信心。”
“确实,土地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清丈的国策是大道之行,不容有失。”朱翊钧此举执行上看是为了还田疏,但目的还是为了维护清丈的新政,不给足够的惩戒,不让这些隐匿大户失去田产,那么很快就会从个例上升到海量。
这四种共存一定会引发两个核心问题,那便是土地问题以及世家大族在权力中占支配地位问题,几乎所有朝代的社会和政治危机都是由这两个核心问题引起的。
“分十年给付,每亩地均价一两。”朱翊钧平静的说道,平价自然是按照洪武旧价来了,难道还指望朝廷市场价购入不成?平价就是挤了水分的价格,再吵闹就以谷十七秤去计价,还吵闹就给宝钞。
循吏体系,是考成法之下的新的晋升体系,完全不同于过去的姑息裙带,但凡是对自己有点信心,讨个监当官干起来再说,所以京堂留下来摇唇鼓舌的多为贱儒。
现在,却完全反过来了,朱翊钧内帑银子多到花不完,看国帑周转困难,准备借钱,张居正以定规反驳,防的还是皇帝因为私欲索求无度。
“诸位谁上前来,跟我聚谈一二!”林辅成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手模样,他林辅成当不了循吏,还吵不过这些贱儒吗!林辅成最厉害的就是这一张嘴了。
这就是划出了道,只能吵,说不过也不能动粗。
国帑还能周转的开,即便是加上江西这61.5万银的亏空,也能周转,但皇帝拿国帑的钱,可是从来不会还的。
“能生愿意生生下来养得活,这多是一件美事啊。”朱翊钧由衷的说道。
张居正略有些为难的说道:“江南之田,惟徽州极贵,一亩价值二三十两者,今亦不过五六两而已,亦无买主。江西山多地狭,一亩地怎么也要六两五钱银了,这笔钱从何而来?”
张居正神情复杂,他以为万历新政到一条鞭法,就可以宣告暂时结束了,再次进入一个螺旋上升的周期,结果却是遥遥无期,这当然是个好事,但确实异常的忙碌。
张居正摇头说道:“陛下这话说的鞭辟入里,的确债务其实就是信心。国帑借内帑不得不还,可是内帑借国帑是有借无还,这个口子,还是不能开。”
“陛下钱是陛下的,国帑财用有亏,只是暂时的,只要绥远驰道和矿业略有所成,亏空自消,不是问题,若是难以为继,大司徒和少司徒也不是抹不开面子的人,会去内帑讨饭的。”
“哈哈哈!”
张居正对新政现在抱有警惕的态度,大明的发展越来越危险,尤其是对皇帝而言。
“国帑因为绥远驰道和绥远矿业,财用有亏,虽然大司徒和少司徒从未提及,但内帑还有存银二百余万银,可以暂时拆解国帑使用。”朱翊钧说起了朝廷财政问题。
林辅成大声的说道:“朝廷铸的钱不够用,是因为通宝里有铜,跟你们一样铸铁钱飞钱?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