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时候还能约束,一旦我老的昏聩了,我们孙家恐怕就会从诗书礼乐簪缨之家,摇身一变成了蠹虫,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朝廷想看到的。”孙克弘如实的陈述了自己支持的理由,为了老孙家延续。
孙克毅这个家伙,在外面就是不肯回来!孙克弘甚至连病重的招数都想出来了,也无济于事。
孙克毅不回来,孙克弘年岁越来越大,下面人都开始动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孙克弘也不得不防。
契书和合同不同,契书是双方签订,合同需要见证人见证,而这个见证人充当了一定的担保作用,一旦合同双方出现问题,这个见证人要有一定的能力保证合同的履行,而孙克弘从商多年,立刻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听闻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了。
“孙家招人恨啊。”孙克弘有些无奈,他们家赚的钱太多了,光是捐给海事学堂就捐了一百五十万银之多,松江海事学堂能有今天这个规模,和孙家的捐赠有很大的关系。
万历十二年,孙家购买了一条万历四年下海的五桅过洋船,赠送给了松江海事学堂作为教具。
“这话说的,开海的政策摆在那里,孙家也没有多吃多占,孙家能有今天的规模,也不是偶然。”申时行肯定了孙克弘带领的孙家,的确为国朝开海大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我有点想不明白,陛下不是最怜悯穷民苦力吗?为何只确定了雇佣关系,为何不进一步约束这些畜生们的行为呢?”孙克弘对大明皇帝提出了质疑,认为大明皇帝的保障力度,实在是太过于微弱了。
“畜生们?”申时行眉头一皱。
孙克弘涵养功夫都丢到了爪哇国去,咬牙切齿的说道:“就这么说吧,一些个工坊里工匠们的待遇,还不如画舫上的姑娘,至少画舫上的姑娘还有一天三顿的饱饭。”
“我亲眼见到过一个染坊,说是管饭,到了中午,用一个铅桶装着,里面是籼米、锅焦、碎米还有一些喂猪的糠麸,弄了一锅说不上是粥的东西,喂给匠人,匠人干的都是体力活,但匠人们为了省钱,只能这么吃了。”
“那染坊里的工坊主,还洋洋得意的跟我分享,如何节省成本!说是包住,一个联排大房,拢共七间房,上下两层联排的通铺,人摞人睡在里面,松江府各县衙的监牢都比这住的好得多!”
“动辄打骂,张口闭口就是外地人、乡巴佬、芦柴棒、猪猡,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这还不是最可恨的,尤为可恨的就是这帮工坊主,洋洋得意的告诉我,到了发钱的时候,能拖就拖,能不给就不给,实在是闹得没办法了,就以各种由头,少给一点,安抚匠人,反正这些人不干,有的是人干。”
“匠人都是雁行人,来来去去,哪有那么多功夫跟这些本地的工坊主长年累月的计较?最终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天杀的畜生!”
雁行人,就是如同候鸟一样的迁徙,就是说流动性很大,来来去去,终日为了辛苦奔波,这就是这些本地工坊主们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
孙克弘显然火气很大,他继续说道:“都是做生意的,克扣匠人那点口粮,能克扣多少成本出来?一个点都克扣不出来,但这些畜生,就是这么做了,而且心安理得,朝廷既然要管,就该管到底。”
“人活这一辈子,都是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