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打扫干净,也好让朝廷放心,让陛下放心,让浙江百姓放心。”
申时行对吴善言进行了查补,他不认同吴善言的选择,但是他可以理解。
朱纨、张经、李天宠,两任浙抚、一个兵部尚书死在了浙江地面,吴善言选择和地方宗族、乡贤缙绅、势要豪右同流合污,就不意外了,但申时行不认同这种选择,换成是他,他宁愿跟这些人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可能会有人觉得他的想法幼稚,但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当年拼死考中状元的目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而乐为弘。
万历十二年十一月七日,申时行来到了杭州府永昌门外的刑场,观刑之人围满了刑场,而刑场从永昌门排到了钱塘江边。
陈天德带着海防巡检,拉着六辆游街的车,上面挂着吴善言等人,走过了杭州府的大街小巷,来到了永昌门前,才把吴善言这些官吏给放了下来,扔到了刑场之上。
而后是繁杂的流程,需要验明正身,每个人都需要检查,验明正身首先判断就是指纹,其次就是身上的疤痕、黑痣等,而案首验明正身需要申时行亲自验证。
“申时行!你好大的威风!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我今天能被陛下斩首示众,明天你也是如此!”吴善言有些蓬头垢面,他的牢狱之灾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斯文君子了。
陛下曾说过,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吴善言一直在等死,每分每刻都在煎熬着,现在终于来到了这无尽地狱结束之日。
吴善言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厉声喊道:“你难道指望陛下一直英明下去吗!那唐玄宗开元盛世有多辉煌,天宝乱世就有多么生灵涂炭!世宗皇帝励精图治二十年,又如何呢?还不是躲在西苑里深居简出了?”
“皇帝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皇帝老儿现在励精图治,那是被张居正约束的!等张居正没了,陛下懈怠了,我看你是什么下场!”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申时行端着手看着吴善言,愣了下神说道:“先生虽然很厉害,但陛下是先生能约束的人?你看看你,你就不懂,先生始终是个臣子罢了。”
“至于陛下懈怠?”申时行深吸口气闭目思考了一下,看着吴善言说道:“我不后悔!就像是你到现在都没有为你的罪行悔过,人都是这样,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下去就是。”
“拉去刑场!”
对于吴善言临死前恶毒的诅咒,申时行正面回应,哪天陛下真的懈怠了,不像现在这样斗志昂扬了,躲在通和宫里,对国事不闻不问、垂拱而治了,那申时行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他这一生对得起父母、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大明,对得起自己,这就够了。
选择,是个人的自由,做出选择后,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松江镇水师提督内臣张诚甩了甩拂尘,两个小黄门拉开了圣旨,张诚吊着嗓子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遭时多难,志匡权逼,天未悔祸,运钟屯险,群凶肆丑,专窃国柄,祸心潜构,衅生不图。”
“朕倚吴贼为心腹,吴贼以权佞报恩!此獠朋比为奸,豺狼丑类,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辄辄猖狂之计。拒捍成命,诖误我升平百姓,残伤我赤子军兵!县邑黎庶,哀鸿遍野。朕,人父母,天下君,社稷主,得不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