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相见,张士良感慨万千,为他终于可以报答当年曾布赐书和勉励的恩情而欣慰。
“公事来学士院,可是有公干?”曾布却没有这么多感慨,在地方沉浮数载,又在亡母坟前守孝三年,如今再回汴京,曾布遍观朝野,只觉物是人非。
当年在朝堂上的熟人,只剩下了王珪、蔡确、章惇、邓润甫。
王安石隐居江宁,吕惠卿在太原守边,韩绛出知河南,冯京出知河阳。
而吴充、王韶、韩琦、王雱等昔日敌我难分之人,都已经去世。
便连他,也已经四十九岁,近知天命,人生已经走到了半截黄土的阶段。
今日曾布,和十年前的曾布,已截然不同。
他更成熟了,也更有想法了。
十年沉浮的见闻,三载守孝的深思,完全改变了他。
除服离开江宁之前,曾布特意去了一趟半山园,见了在半山园内的保宁禅院中参禅礼佛的王安石。
曾布发现,王安石已经完全变了。
旧年的拗相公,如今谦和宽厚,俭朴豁达,即使曾布主动提及当年反对市易法的事情,王安石也能一笑置之。
王安石能放下,可曾布却无法放下!
在人生最高峰,最得意的时候,被罢去所有馆阁贴职,以近乎流放的方式,贬到了饶州,然后又是谭州、广州、桂州。
如今,归来汴京。
曾布已有满腹韬略,只等着施展。
便只听那个昔年的小使臣低声说道:“学士,小人是奉了皇太后娘娘旨意,来请学士至集英殿中的!”
曾布错愕的抬起头,看向张士良,他完全不懂,皇太后为何找他?
须知,曾布自己心中明白,高太后对他其实也很有看法。
“娘娘闻,学士乃故中书舍人曾公讳巩之弟,而曾公曾为皇子阁笺记,故是,请学士至集英殿中相询!”
曾布立刻站起来,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个内臣。
他如何不知道,可能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