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上。”
“现在,我想明白了。”
下川那本来有些激动的语气,又慢慢地平复下来,“给学生教好课又有什么用。是的,又有什么用。甚至还有一些人要来质疑你,学生喜欢你的讲课,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太过迎合了学生。”
“以前,我一直单纯的认为,在大学这座象牙塔内,只要教好学生,做好学术,就能够安安稳稳地呆在里面。可我错了。决定你在这座象牙塔内的位置,既不是教书,也不是学术作品,而是在塔尖的那群人。”
“教书在大学中是不可能拥有重要地位的。因为这等于把一部分评价权让渡给了学生。至于说做学问,写论文,也不是为了追求真理,而是为了取悦塔尖上的那群人。你必须在你的论文内加上塔尖那群人的作品,好提高他们的论文引用率。学术的观点,必须让位于学派的观点。你必须无时不刻地保持着对塔尖那群人的尊敬。”
“这里明明是所谓的象牙塔,可是却有着比所谓社会职场还要更加严重的卑躬屈膝。本来应该是有着独立人格的学者,却必须要朝塔尖的那群人下跪,吐舌头,才能换来他们一点点资源的施舍。”
“这里没有人在讨论学术。道理很简单,因为学术本身必然是带有争论的过程。而只要带有争论,就必然会伴随着对权威的挑战。于是,所谓的学术研讨,完全地变成了一种假模假样的恭维。所谓的学术争鸣,变成了拍着上位者马屁的一种方式。”
“而我最为幼稚的地方,就曾经幻想着我能去改变这一切。”
下川那本来已经平静的语调,忽然在这一瞬间又忽地激动起来,像是有一股巨大的情绪在这位汉文学者的身体内爆发出来,下川那文静的面庞,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只听得他的声音回荡在教研室内:
“只要它还是一座塔!就不可能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