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应了一声之后,朱慈烺便转身往正堂中走去。
他本还纠结于沈廷扬这个谦谦君子能不能在马尼拉造出些不大不小的事端,可过了这么一阵,他却想开了。
历史本就是个珍珑棋局。
此时的风头大盛许便会在十多步之后化为步步凶险,一时的困顿蹉跎亦有可能化为柳暗花明。
这世上的精算师太多了,他们把每一步的利害得失都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走到最后却都又被虚竹破了阵势。
上苍注定不会让你在精明算计后永远盈利;
注定会有一些你看不懂的会在等待十多步之后才能豁然开朗。
若非如此,这浩如烟海般的历史之中又哪来那么多遗憾,茫茫多的惊才绝艳之辈又怎会都能遇到自己的五丈原、落凤坡?
上天不会被你算计。
心绪及此,朱慈烺顿感念头通达,随即他便转身往正堂而去。
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初在应天大牢里都没有这般惆怅,到了现在却怎瞻前顾后,怕不是真将鞋穿上了。
随着身形的移动,淡然地笑容再次浮现于他的脸上,待至正堂门口,他便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让瞿式耜进来吧。”
话音落下,自有宿卫往院外而去,但心念已然清明的朱慈烺却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便驻了脚步。
“罪臣瞿式耜,拜见陛下,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番大礼之后,风尘仆仆的瞿式耜便伏身于地不再动弹。
他前几日接到诏书时才知道云南的局面已因自己的错漏而一片糜烂。
晓得这些,瞿式耜自不敢耽搁,快马加鞭之下也仅用了四五日功夫便自广西来到了广州,而在入了广州城的第一时间他便到了总督衙门请见陛下。
只是那会的朱慈烺还在因自己的谋算连番落在了空处而情绪不假,这个大明的封疆之臣便也在他院外侯了好一阵子。
“行了,起来吧,将你晾在外面是朕不对。”
“陛......陛下,臣死罪!臣死罪啊!”
“云南的土司们造了反,但广西的却都安安稳稳,若说没有你的功劳却是谁都不信的。”
说到这里,朱慈烺顿了一顿,待见瞿式耜伏在地上双肩不断颤抖,他终还是没有上前搀扶,而是借着说了下去。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你在广西一面稳定局势一面还要筹措军需,若还要你探清周遭各省的情况却是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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