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书恩磕下这个头的一瞬间,裴祈便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
他终究是向容钦妥了协。
许是容钦手上的把柄,于他而言是致命的吧。
他磕下的这个头,满是愧疚与歉意,她猜,是磕给先帝的。
拜自己身不由己,有负皇恩浩荡。
朝堂便是如此,你想成为一个清官,不被人逼迫,受百姓爱戴,可却总有人想尽办法要将你的一身廉洁清明玷污的一文不值,她不也和刘书恩一样,最终成为了百姓口中唾弃不堪的奸诈小人。
屠攸松手时,裴祈也脱了力,直直的跪坐在地上,依靠着双手支起着全身的重量。
金牌令箭,到此也成了无用之物。
呵。
容钦将令牌丢给了从旁侍候的太监,命他将此物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掉,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怎样都行。
江陵枫过去把裴祈扶了起来,瞥见她苍白的唇色,不自觉的看向了她的腰间。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裴祈事先在腰腹周围的地方塞了许多棉布,虽然看不见血迹,但她的虚弱无力,骗不了江陵枫。
“我扶你回去坐下。”
“且慢。”
路走到一半,容钦却突然从身后叫住了他们:“本相还没有允许,苏御史可以回去。”
江陵枫身形一顿,转过头不满的道:“苏御史乃是朝中重臣,虽然位不比你容钦,但他现在连坐着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容钦,本殿还在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人人都看得出,这位一向没心没肺,脾气好的二殿下是动了怒的,可却被容钦轻飘飘的一句话盖过了。
“二殿下竟还当自己是一位殿下么。”容钦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不徐不缓的向前走了两步:“早在二殿下放弃自己尊贵的皇子身份,决定离开皇宫不与朝政,浪迹江湖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大晟天下,这么多年也发生了数不清的大事小事,太子在那罪臣的教育下鞠躬尽瘁,于朝堂而言的确是功不可没,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