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听了,也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在原地。
她颤着双手夺过万顺公公手上的银针,那黑到刺眼的针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真相。
“爹?”裴念唤了声,木然的转过头:“为什么?”
裴云江对上裴念的目光,试图说些什么狡辩的话:“念念,你听爹解释……”
“解释什么?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江溟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温润的眸间,尽是讽刺:“是不是朕再来迟一会,身边就多了个监视朕的眼线?”
“裴云江,需要朕提醒你一句吗,朕能给你如今所得,也能毁你如今所得,你有什么资本在朕的眼下搞这些小动作?”
若不是留他有用,像裴云江这种连血缘至亲都能利用的人,合该滚出帝都。
与那沈昱一样,令人作呕。
如今证据确凿,裴云江只能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
江溟沧一眼都懒得看他,命万顺公公将人带了下去,该罚就罚,只需留他一命。
裴念擦了眼泪,从江溟沧身后走出。
下一秒,却跪在了她面前。
江溟沧眉头轻蹙,看着那张满是泪痕与失望的小脸,随口问了句:“做什么?”
裴念双手交叠,俯下身,颤巍巍磕了个头,忍着哭腔化为哽咽:“陛下,求您绕我爹一命!”
嗯?
江溟沧挑着眉,来了兴趣,缓缓蹲下身,揪着她后颈的绒毛领子,将她低埋着的头拎了起来:“你为他求情?”
那老东西,方才可是巴不得她喝下那碗粥。
“是。”裴念点点头,却不敢看他:“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爹,这件事,我固然应该恨他,可是……他总归将我养大,陛下若要他的命,我定不能眼睁睁看着。”
江溟沧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原本扯着裴念后领的手缓缓绕过她的颈间,顺着她的下颌,抹去了即将低落的泪珠。
他眸光不自觉的涣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裴祈那时身在狱中,宁愿斩首示众,将朝岚殿送给容钦,都要保全不惜舍弃她的裴家,她那时……也是如你这般想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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