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窥得尚怀通氅下之脓的人,都认为他是见不得光的毒蛇恶鼠,总以阴毒手段除去阻碍,再以可笑的表演沽名钓誉。
但裴液在这一句话后,确实觉出有些地方不对了,因为他忽然想起,若无天山之事,七蛟本来也没有对李缥青下手的意思。
他看着场上,尚怀通已转向东场,直身抱拳而礼:“大人,我的抗辩很简单——我未害白玉梁,只因为我从没想害他,正如我没有、也从没想害张、古二人一般。因为,我决然相信我所要的一切,都可以凭手中的剑堂堂正正地拿到。”
隋再华看他:“何以为证?”
尚怀通平静昂首:“请以,剑心照。”
老人微微挑眉。
场上骚动的议论顿时一静。
自尚怀通上台开始,惊人耳目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人们早已忘了还有这样一件法器摆在场上,也忘了刚才还满腹期待地等着看这位博望第一的心性境界。
刚刚男子完全没有为众人满足好奇的意思,径直走到老人面前,只以一番问答和试剑就超出了修剑院的标准。如今事件中心早已不在这里,男子却又忽然回到此节。
隋再华一伸手,示意他自便。
李缥青再一次有些蹙起了眉,她看向旁边的“诸葛亮”,见少年的目光也移开了书页,看向了场上。
“他是什么意思?”少女道。
裴液沉默。
百人注目之中,尚怀通已来到小镜面前,他看了眼镜面,而后目光环顾,一一从诸人身上流过:齐昭华、张墨竹、方继道、李缥青、裴液.以及无数凝目望来,期待旁观他的失败的人。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伸手搭了上去。
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真气的催动下,玉质缓缓流动起来,而后,完全猝不及防的,全场响起一片嗓子中冲出的短促惊呼。
李缥青猛地抓住了裴液的胳膊。
裴液一动不动,他以另一个角度看到了自己。
仿佛几十上百束光芒穿透云雾,整面镜子亮成了一轮明亮无比的日轮,没有任何杂色与阴影。
第二个持心,或者也是博望唯二的持心。
无数人惊愕难言,而后,那奇异的变化再次发生在镜子上,镜框化为黑流骤然包覆上去。
但在和日轮的对抗中,又一种全新的表现出现了。
只见黑流顿时涌上了镜面,而后缓缓侵蚀,从四方向中心攀去,白日则以各种眼花缭乱的光芒穿刺黑质。但终无作用,黑质依然占据得越来越多,很快已要将整面小镜吞没。正当众人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