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
“当然,亲如父子的师徒也会有不能调和的分歧。”隋再华轻声道,望着雨帘沉默一下,“大吵大闹、互不退让、摔门而出然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难受,都是常有的事。”
他安静片刻,忽然含笑看了裴液一眼:“你有这样的经历吗?”
裴液怔,自家老人当然也倔,可倒是很难大吵大闹和摔门而出隋再华收回目光,笑道:“没有,那也是一种幸运——不过,很多时候他们还是不会真正‘决裂’的。”
“其实你细看就知道,他们争夺掌门之位,都是为了贯彻自己的剑藏之路,互相认为对方是错的,却并非为了争权夺利。”隋再华倚着床榻,“掌门之位只是他们斗争的工具,谁也没真的把它看在眼里。”
“所以当发现对方才是正确的时候.他们立刻就能重归于好。”隋再华安静地看着他。
裴液悚然而惊:“所以.”
“所以,柏天衢是自愿去死,并且无条件相信纪长云会贯彻他们共同的理念。”隋再华转回头,“所以,纪长云才那么容易冲动失控——十年来,他一直没有摆正自己的心境,他接受不了爱徒的死什么都没有换来。”
“是这样”
裴液沉默片刻,低着头,忽然看见老人放在床边的遗剑,回过神来:“对了隋大人,这柄剑是不是太贵重了?”
隋再华没有回头:“贵不贵重,都是无大人指明留给你的。”
“无大人没有其他的晚辈友人吗,这个也”
裴液还记得这柄法器的特异,这几乎是灰眸老人二十年鹤检生涯的凝华,【牵丝】是【镜龙剑海】的主要构成之一,而这种阵纹的最高成就就是此剑,器署监专请东海剑炉大宗匠南宫翟和养意楼两位大器师合力设计铸造,几乎是器剑两道融合的一个代表。
“据我所知,他向来孤家寡人,朋友有一些,但确实没有什么相熟的晚辈。”
“.”裴液垂下了眸子。
“怎么了,你觉得自己不合适收?”
“是我有些难过,隋大人。”裴液轻吸口气,低声自责,“我也没把无大人当成多亲近的长辈,没想到他会把剑留给我。”
隋再华安静一会儿,望着淅沥雨帘:“我确实再没有见过像无鹤检这样令对手时刻紧绷的人了,做他的同伴一定很安心,做他的敌人也一定很苦恼。”
老人微微一笑:“我刚到府衙的时候就和他认识了,做了二十年点头之交,到了最后.虽未相熟,却也算是相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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