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
仿佛永不停歇的战斗——敌人无穷无尽,从长廊两侧涌来,而战犬们仅剩四十七人。或许船尾还有大部队正在集结,但这里是属于敌人的船头,因此,他们只有这最后的四十七人了。
卡恩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但他还有链锯斧,单分子锯刃已经磨损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地步,如果有可能,卡恩会立刻更换它,但他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时间。
他正忙着杀戮。
“血祭血神——!”
一个疯狂的敌人朝他扑来——敌人,是的,敌人,卡恩不愿意将这个称呼换成其他词,他宁愿用这个稍微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词来称呼这些穿着二色盔甲的人。
朝他扑来的那个人有一张惨白而扭曲的脸,他的五官全都被疯狂所吞噬,其中没有半点所谓的人性存在。卡恩对此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发笑冲动,但他没有笑出来,他的思绪仍然平缓,他会将这件事归功于那燃烧般的疼痛。
他握紧链锯斧。
“去你的血神!”
卡恩躲过那人的第一下挥击,在他转动手臂试图用链锯斧砍向卡恩脖颈的前一秒给了回击。
链锯斧轰鸣不休,它已经到了极限,但它还能杀戮——它深深地切入那黄铜与猩红盔甲的护颈,然后将一颗头颅彻底斩断。
这个过程在卡恩的生命中已经重复了十几万次,锯齿撕碎盔甲,撕碎皮肉,撕开骨骼与里面的所有东西,然后将看见的一切统统毁灭。
它是暴力的源泉,战犬则是暴力的使者,但卡恩从前并未想过他居然会将这份野蛮的杀戮挥洒在他自己的兄弟身上。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血腥褪去,身穿蓝白色涂装盔甲的无首尸体重重落地,卡恩没有去看他,他不想看他到底是谁。他转而冲向另一个敌人。
第三连的哈伦科森正在和那人缠斗,半张脸都完全消失的第三连的军士脸上有种怪异的微笑。
他在第三连内的称号就是来源于此,他的兄弟们称他为‘笑者’,这似乎是某种古怪的神经疾病。每当哈伦科森战斗,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他就会笑。
他现在也在笑。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仅存的一只眼睛眯起了,脸颊的肌肉向上扯去,残破的下颚与仅存的半边牙齿透着血腥的风,他从喉咙里扔出了巨大而古怪的笑声,用肩膀将那敌人撞了一个趔趄。
卡恩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怒吼着帝皇的名字,用斧头将他的敌人拦腰斩断。
“干得不错,卡恩。”哈伦科森说,他仍然笑着,但眼神却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