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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任何恐惧之事,现在看来,他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
在过去的一万年里,他都没有夸耀过自己最大的荣誉,从不提起卡里尔·洛哈尔斯这个名字。
现在看来,这或许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被不明所以的骄傲深深掩埋。
他的本能一直都知道这个名字为何不被提起,但他的情绪却将这种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转而变成了一种巨大的狂妄。
是的,我算计了一位神祇,而且我要将这件事视作我丰功伟绩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事实就是这样,我对祂没有半点恐惧,只有轻蔑。
黑暗使徒喘息着握紧了双拳,血气上涌,耻辱涌到嘴边变成了低声的咒骂。
混沌之力不断涌来,被他牵引着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法术,挡住了夜之魂号连绵不绝的攻势。冰霜、利刃或涌动的亡灵.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或阻拦他朝前走去。
艾瑞巴斯明白,他还有一个机会——尽管那块碎片产生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变故,但是,那滴鲜血还在掌控之中。
暗影骑士们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们为了杀死他倾巢而出,此时此刻,夜之魂号上的防守力量少得可怜。
黑暗使徒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却不是为了计划即将成功,而是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心知肚明,万变之主此时此刻一定正在祂的水晶宫中为了刚刚所发生之事无比愉悦。
但那又如何?
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拦我?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拿走我想要的东西?
艾瑞巴斯收敛笑意,将失败抛之于脑后,开始全心全意地专注于木偶。
伪物面无表情地迈动脚步越过了他,皮囊中留下的本能开始运作,就算他脚下这艘古老怪异的战舰正在尽全力进行隐藏也无济于事。
一个人想要取回他丢失的东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木偶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某个方向,或者说,一条被扭曲在了黑暗中的路。在这条路的尽头,那滴鲜血的香味正扑鼻而来。
艾瑞巴斯透过木偶的嗅觉体会到了它,几乎感到一阵恍惚。
他差点就被带回了记忆中的某一日,那一天,他穿着厚厚的僧袍,在被洛珈·奥瑞利安所征服的城市中看着神之子容光焕发地进行演讲。
狂热的人们跟在他身边簇拥着他,甚至以亲吻他走过的路而感到荣耀。艾瑞巴斯站在人群中,闻见了受膏者身上那好似蜂蜜或牛奶般香甜的气息。
现在想来,或许早在那一刻,他便已经隐隐有了觉悟。
可是,看看现在吧,看看那个受他驱使的皮囊。
黑暗使徒慢慢地舒展了一个微笑,模仿他人刻在自己皮肤上的经文历经了一万年的时间也依然光鲜,它们最开始时由颜料涂抹,现在却已经深入骨髓。
一切都变了,只有一件事仍然不变,他仍然将所有事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就算偶有纰漏,也是应该,哪怕是万变之主也无法实施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自己的小小失败,跟在木偶身后,走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鲜血就在其后静静地等待,万事万物都如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