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自己也想加入其中,至少有一部分的他正在如此期待。
然后回到现在,回到他亲眼目睹那审判官转变为.此物的这一刻。
洛纳提斯特尔恐惧地握紧双拳,仍然站在原地。
“你可以对帝皇祈祷,我看得出你的渴望。”那物对他低语,声音平静,听上去竟像是真心实意地在给出建议。“如果这对你有用的话,那么就祈祷试试吧,连长。”
它迈步经过他,滔天血海沸腾燃烧,其中尸骸嘶声怒吼,朝洛纳提斯特尔冲来。血海把他淹没,亡灵的骨骸将他按住,千百万只骨手抓住他的手与脚,无数个声音席卷而来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声音逐渐清晰,如远处的风声终于抵达耳边。只差一点,他就能够听清——如果那只手没有突然地抓住他,将他拉出血海的话。
那物俯首在他耳边吐出冰冷的警告,但其中竟蕴含着完全不该存在的耐心。
“我向你道歉,一时疏忽,我暂时还不习惯.不过,别听这些。走吧,让我们去你军团的荣誉室,你的问题在那里会得到更好的解释。”
你到底是什么?洛纳提斯特尔想问出这个问题,但他做不到。他也想反抗,想要按响警报通知其他人,谁都可以,至少一定要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那阵强烈的寒意冻住了他内心所思所想的一切,使其力量完全被锁住。他的身体机械而僵硬,跟在那物身后茫然地行走,全然不理心中正涌起何等狂潮.他们就这样走进荣誉室——或者说,遗物陈列馆。
一踏入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庄严肃穆的漆黑大道,由石头与金属共同铸就。道路两旁挂满了旗帜,有的残破且充满血迹,有的却光亮如新,未曾经过半点硝烟。
许多副动力甲在其之下安静地站立,纵览之下,竟无一件称得上完整。各类残酷的战斗痕迹残留其上,其穿戴者早已身死陨灭,但这些甲胄仍然威严地伫立于此,形如哨兵,或被秃鹫啄尽血肉的骸骨。
洛纳提斯特尔原本浑浑噩噩的神智在望见它们的那一刻又重新焕发斗志,他咬紧牙关,试图以前人的精神鼓舞自己,保证决不辱没帝皇之子荣光的誓言更是于此刻浮上心头.在心底,他怒吼不断,想要摆脱那正行于他身前之物的操纵——他能察觉到,这一过程正在缓慢的进行。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但总得一试。
然而,也不知道是从哪一秒钟开始,原本纯净的白色光线突然变了,洛纳提斯特尔眼前的世界就从此刻为起点,瞬间变色。
硝烟的气息从道路两旁陈列着的遗物中悄然散发,带来鲜血与死亡的总和。室内通风系统一直维持着的微微暖风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百种彼此不同的嘈杂响声:脚步声,枪弹上膛声,佩戴头盔声.如此复杂,却又如此井然有序,洛纳提斯特尔的血液开始沸腾,他明白这是什么。
有一些人正在准备打一场战争。他们已经全副武装,此刻正在列队。
他们有多少人?数百个?数千个?战旗在飘扬,手甲与旗杆摩擦不断。呼吸声沉重如雷鸣,夹杂着古老遥远的彻莫斯方言与泰拉古语。嬉笑怒骂,催促不断,最终,有人拔剑而出。
洛纳提斯特尔喘着粗气抬起头,已被自身血压逼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