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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不拖到明年,我也是想出其不意一些——既然以公瑾之智,都看出秋季用兵,适合作战的窗口期太短,那曹贼岂会想不到所以只要我们盛夏时依然按兵不动,曹贼多半就会松懈,觉得我们今年不可能出兵了。
而且,辽西之地,就是秋季霖雨之时,水位上涨尤其严重。辽河口沿海一带,形成辽泽,浅难过车马,深不通舟楫。如此辽东之敌也必不提防。
但我却知,子龙在收服右北平徐无的田畴后,从田畴口中打探出了由卢龙塞翻出燕山、走草原直趋辽东的道路。如此,我军陆路不带粮草,北出燕山轻装骑行,主力和军粮却走海路,岂不是打公孙度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一时拿不下襄平,至少能在辽东外围广占土地,站稳脚跟,到时候以战养战,因粮于敌。更兼我另有谍报传闻,说公孙度病势渐重,这个时机,也不该错过。
我总觉得他撑不了多久,我既不想背负乘丧伐人的恶名、引得辽东将士同仇敌忾。也不想等他安稳交接,内部恢复平定。”
诸葛瑾用闲聊的口吻,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不少理由。周瑜本着九分直接采纳、一分批判性思辨的态度,听得很认真,倒也觉得不无道理。
大舅子的方法,虽然行险了,但也是把己方的优势充分、尽量发挥了。凡是能利用我军独有的技术手段、制造信息不对称的机会,诸葛瑾是一点都没放过,全部吃干抹净充分利用。
“原来如此……倒是我对兵法的见解,过于正道了,不知用奇。”周瑜反复思忖,似有所得,心悦诚服地叹道。
他是真心感觉自己对兵法的理解,又稍稍进步了些。
如今的周瑜才刚刚虚岁三十,跟历史上四年后赤壁之战时相比,将才还没发展到“完全体”。不过跟着诸葛家抱抱大腿、走南闯北把公孙度之战打完,基本上也能超越后来赤壁时的自己了。
诸葛瑾见说服了妹夫,内心却是暗道了一句侥幸。
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什么非要抓着今年这个机会打公孙度为什么就是不能拖到明年春耕后
还不是因为史书记载得明明白白,历史上公孙度就是今年死的。
古代乘丧伐人,不但道义上有点欠缺,关键是容易激发敌人的愤慨,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所以能避免还是避免。
诸葛瑾倒不是完全为了刘备的仁德大义名分,更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想更好地瓦解敌军的人心。
但是,如果不是知道敌方首脑死了后、再‘乘丧伐人’,而是先开始伐。打了一半敌军主帅病死了,那就不存在任何道德瑕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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