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起来后就有辅兵帮他打水洗漱。
前两天赵云都是用冰凉的融化雪水洗漱的,今日手一伸进那个盛水的士兵铁盔时,他就微微一愣,因为有热水。
“哪里来的热水,用来洗漱岂不浪费”
服侍他的辅兵连忙说:“带路的田郡丞说,今日就很有可能遇敌了,该让弟兄们吃喝热乎一些,所以昨夜分人去打了些枯草,勉强能生些火。前日路过蹋顿部地界时得到的羊,也能顺势煮了。”
辅兵解释的时候,赵云已经洗完了脸,原本下意识要去自己的褡裢里掏硬肉干吃。
听了这话,得知是田畴的意见,他才把手缩回来,等着一会儿吃新鲜煮热的熟肉。
田畴如今的正式官职,是右北平郡丞。这个官职是最近几个月,看在他联络三郡胡人部族跟朝廷贸易、奔走颇有苦劳的份上,诸葛瑾依职权封的。
此番出战前,赵云需要一个随军向导,负责天气、地理和道路的勘察,就请示了诸葛瑾,又临时给田畴额外挂了一个参军的头衔。
此时此刻,赵云心中也是暗忖:“多亏了此番是初冬出兵,还能打些枯草生火,要是早一两个月,草原上的草还没枯尽,青草水分足,怕是燃料都难找,只能始终吃喝生冷了。”
刘备军自从数年前开始,就被诸葛瑾要求着严格执行军中卫生管理制度,能不喝生水就不喝生水,以最大限度防止军中出现瘟疫。
这种要求,在南方关内物资丰裕的地方,好歹还能执行。
到了草原上,找不到树木可以砍柴,又没有农家的作物秸秆,就只能指望枯草当燃料了。
此番出战,这些细节上多受点苦也是难免的。
不一会儿,勤杂辅兵就给赵云送来了一头盔带着热汤的煮羊肉,其他同帐的将士也纷纷出去领肉。
因为水源珍贵,这些羊只是简单屠宰清洗了污秽,便下锅煮了。
至于慢慢浸泡充分浸出血水这种操作,在草原军中肯定是不可能的。没有浸出血水也没焯水的大块羊躯,直接烧煮会产生巨量的血沫子,也没有伙兵会把沫子撇掉,就直接分给将士。
但包括赵云本人在内,没有任何人对羊汤表面那寸许厚的腥臊血沫表示嫌弃,全都是一点不剩喝了下去。
肉汤里也没有任何压制异味的香辛料,只有盐和羊,这个季节也搜不到野韭菜花。
草原上轻装行军就是这么艰苦,能喝上骚臭的热羊汤,已经是难得的享受了,至少比吃又冷又硬的肉干好得多。
吃喝完后,大部分士兵也没有足够的清水洗净头盔,只是抓几根枯草把头盔内壁稍稍刮干净,就重新扣在头上了。
只有赵云这样的高级将领,能享受凉水洗头盔后再戴的待遇。
部队收拾停当后,纷纷上马列阵。
赵云也精神抖擞最后巡视了一圈,大声喝令激励士气:
“将士们,田参军已经查明道路,今日就有可能遇到速仆延部的外围驻地!这时节,速仆延人肯定都沿着乌辽水畔扎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