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被押进地牢,隔天一早就要流放时,牛车前拎着两瓶酒进了地牢。
牛车前的两瓶酒都是给自己准备的,他一边喝酒,一边闭着眼睛说话:哪一天哪一回,他当时该说一句的,没敢说,哪一天哪个人,他也该说一句的,没敢说……
他坐在一堆干草上,隔着胳膊粗细的铁栏杆,看着牛车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听着他一件一件细数着他该说没说的那些事、那些人。
牛车前喝完两瓶酒,睁开眼看着他,说:“酒壮怂人胆,可我这个人是怂人中的怂人,就是有酒,也不敢看着王爷说那些话。
“王爷,若有来生,牛车前还想跟随您建功立业,这一世,牛车前就先走了。”
他看着他七窍流血,死在铁栏杆那一边。
顾砚目无焦距的看着远处的繁华,恍忽之间,彷佛又回到了从前,一步一步,越行越艰难,越行越泥泞……
顾砚勐吸了口气,抖开折扇,一点点昂起头,眯眼看着远方。
这一回,他要踩碎那些艰难,淌平那些泥泞,就像他们睿亲王府那位高祖奶奶一样,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几个小厮将牛车前洗刷的干干净净,带回了鸿兴楼。
顾砚再次打量牛车前,脸洗干净了,还算眉清目秀,就是十分老相,他今年也不过三十三四岁,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多将近五十。
这会儿的牛车前穿着件天青绸夹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十分像样儿。
“给他瞧瞧。”顾砚示意石滚。
石滚拿下包袱,取出厚厚两大本册子,递给牛车前。
牛车前小心翼翼的翻开,翻了几页,抬起头,小心的看向顾砚。
“这是北兴码头这几年的到货量,你好好看看,明天跟我说说。”顾砚折扇点着牛车前。
“我?”牛车前一脸惶然茫然。
“我需要一个擅长计数的人,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要是做得好,你那些从前烂事,我就替你担下了。”顾砚站起来,“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