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诸葛子获捋着胡须,面无表情,似乎对主帅的反应不觉讶异。
人散了,夜深了。
彩墨用篦子换了木梳,一下一下通着舒婵的长发。知雨把明日要用到的首饰珠花捡出来,其余的都装进箱笼里。
舒婵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目光就失了焦,变得呆滞、茫然。昨晚柴峻对她说的话,她想了大半宿。温在恒为什么要帮她?那些理由看似合情合理,可经不住推敲。他一开始对她明明是不好的,嫌弃她,恐吓她,她和柴峻斗得欢他则冷眼旁观,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好了呢?好到为了救她奋不顾身跳下悬崖?柴峻不会随便对她说那些话的,他心有所虑,意有所指。温在恒出格了,太明显了,任谁都能看出点端倪了,只她这个傻子,温在恒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她太相信他了!
午后,她去胡尚宫的坟茔祭拜。坟茔靠山面水,风景幽美,胡尚宫以后便长眠于此了。洛阳,就成了遥远的梦,梦里有壮丽的宫殿,有亲朋的容颜,有牡丹的芬芳,兴许还有她。
肩背被人轻轻拍了拍,舒婵怔然转首,温在恒不知何时出现她身旁。他用衣袖擦去她满眼满脸的泪水,道:“胡尚宫和你一样,原本这趟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回到洛阳,我会妥善照顾她的家人,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之前鹿隐为了救我也差点死掉……”舒婵惶惶的看着温在恒,“温将军,我能再见父母一面已经满足了,你不用太费心。该我承受的罪罚,我不受着,怕是要连累旁人代我受过。”
“又胡说,嘱咐过你多少回,别胡思乱想。有些事在你看来难于登天,搁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很快就回去了,行装要收拾好,情绪也要收拾好,别整天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欠人恩情也没什么,以后念着人的好,尽力还就是了。”
“要是尽了力,也还不起呢?”
温在恒笑了笑:“那就来生接着还。”
“我欠你的恩情,该怎么还?”
温在恒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他垂眸皱着眉头佯装认真思索,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