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心知不好,心念灌注手袖,虽能轻意将掩过自己的野草劈开,但几个时辰下来手臂却早已隐隐发麻,一堵一堵的草垛高墙却依旧没完没了的逼近身来,有时压得他几欲窒息,有时却又让他产生瀚海漂流、载浮载沉的幻觉。
刘毅知道,不能、也不该继续前行了。
于是,他回头瞥了一眼乔妙卿,挤眉弄眼。
小娇娘心领神会,她微微凝神,随后拎了拎刘懿的衣袖以示暗号,刘懿心中顿时有数,便停下身来。
回望柴、黄二人,刘懿神情猛然间凝重起来,他从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哥,摇身一变,瞬间变成了一个另一个极端的迂腐儒生,浑身散发着大义凛然的气息,他双膝一沉,便要跪下。
柴、黄二人被这一幕搞
得莫名其妙,一时间六神无主,两人满脸惶恐,喉咙微动,只能快步上前,一人搀扶刘懿一臂,想着先把将军扶起来再说。
哪知刘懿汇运心念,猛力一沉,硬生生地跪了下去。
柴、黄二人同时向刘懿拱手道,「将军,您这是哪般啊?」
刘懿言辞悲凉恳切,凄然道,「柴大哥、黄兄,我有九死一生之大事相托,此事生死难料,所以,在托付事情前,还请柴大哥、黄兄先受我一拜!」
两人见此,也双双跪下,黄表率先发言,「我黄表名门之后,既投将军,将军有事,吩咐就好,就是要我黄表的性命,我黄表也不会眨一眨眼。」
柴岭亦随之开口,「我与将军因名利相识,将军之名利,自是我之名利,将军以天下名利为重,我自以天下名利为重。若有驱驰,九死无悔!」
刘懿心中感动,他刘懿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居然能得天眷顾,获如此忠义之士相投,怎能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懿握住柴岭和黄表的双手,双眼通红,沙哑含糊道,「忠贞之士,自结良缘善果。得此二位忠贞之士,我自结良缘善果啊!」
三人面面相顾,感动无言。
乔妙卿噤了噤鼻子,一嘴嗯嗯唧唧,「真的是,酸死了,家里的老陈醋,都没有这么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