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巡,茶足饭饱,刘彦仍没有从那种莫名的喜悦中舒缓,大有畅聊一夜的势头儿。
刘懿见天子大悦,也不好意思叨扰天子之兴,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焦虑之事,陪刘彦畅快痛饮。
吕铮见君臣两人似有宿醉之感,微微轻咳一声,笑道,“凌源伯未经知会,远赴千里,想必心中定有要事禀报吧?”
“唉唉唉!老师,磨刀不误砍柴工,天下大事,不急在一时一刻,咱们先叙叙旧,听听凌源伯说说乡野趣事,再行商讨不迟。”
刘彦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就好像,就好像海里的浪花。
吕铮计赛张良,自然知晓刘懿远赴长安所谓何事,也自然知道刘彦不是酒色之徒,今日频频点酒,是想通过酒精短暂地麻醉自己,图个短暂快活。
可吕铮作为当朝丞相,作为刘彦的老师,他不允。
如果刘彦生来声色犬马,吕铮自不会多说一举,可他刘彦当年拜他吕铮为师,发誓要做功盖三皇的千古一帝,而不是一个经受一点儿磨难便萎靡不振的酒鬼。
而他吕铮,这一辈子教过刘彦仁义道德,教过刘彦操纵人心,教过刘彦阴谋阳谋,唯独没教过刘彦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酒鬼!
想到此,吕铮大手拍案,猛然起身,大步行至殿门,其轻动心念,桃木杖微微一怼,殿门破碎开来,大雪漫贯而入,一股寒气直接吹醒了半梦半醒中的刘彦,也唤回了微醺的刘懿。
吕铮傲立雪中,月光过门而入透在吕铮脊背,映照得吕铮好似人间神仙。‘老神仙’大声喊道,“陛下,您快醒醒啊!您看看门外,江山,已经遍是风雪啦!”
话虽短,却直接将刘彦拽回了现实。
刘彦愣了愣神,复杂地瞥了一眼刘懿,饮尽樽中酒,温声说道,“赭红,撤掉饭食,补上殿门,上醒酒汤。”
自古帝王总无情,刘彦沉默稍许,很快转换了状态,恢复了那副古井不波、人畜无害的标志性笑容,问道,“凌源伯隐藏踪迹见朕,有何要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