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转而眯眼看向王坦之和沮骋,我倒想试试这些个曾经的勋贵大族,如今腹中还有几斤几两墨水。
不过,两人的反应令我大为震惊,人到中年的沮骋怒发冲冠,起身便和成誉撕扯理论,而年纪最小的王坦之却泰然处之,这让我不得不赞叹其家风和气度。
成誉和沮骋还没撕扯几下,自恃家主谢裒爷爷官拜五公的谢尚,原地整理衣冠,不紧不慢地起身轻咳了两声,趾高气昂地对成誉和沮骋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好歹也是大族族长,一举一动为天下所属目,如此不讲斯文,不觉有辱家风么?”
看谢尚道貌岸然的墨阳,我心中冷哼:看似大**义,实际就是个假仁假义的家伙!
成誉和沮骋对谢尚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这让谢尚自觉颜面大失,脸色一红,侧身看向荀羡,指着仍在撕扯的两人,尴尬说道,“瞧瞧!你们瞧瞧!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荀羡身负郡守之职,且谁也不愿得罪,干脆笑呵呵地‘嗯’了一声,做了一个老好人儿,又继续低头佯做品茶去了。
这下,谢尚更加无地自容了,咧着一张嘴左顾右盼了几眼,见无人理会,只得拍拍屁股坐下低头嘘茶,再不吭声。
我心中暗笑:看来谢裒爷爷不在,谢尚恐难以总领全局,做八大家族的中流砥柱啊。
我沉心静气,也不着急劝架,同诸人一道,看戏一般看着两人动手动脚。
老船夫一边添加木炭、煮茶斟茶,一边倾听谈话,丝毫不慌不乱。
我见状,不禁感叹老船夫常年摆渡阅历丰富,竟能在这时目不斜视镇定自若。
扭来扭曲,骂来骂去,终于,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桓秘搂不住火气,起身大吼,“你们两个,没完了?今日程大人邀约老世族共商大事,你等在此好似泼皮无赖,当众口吐污言秽语,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