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远处。
“我原以为还有一年半呢……”
他本想多了解族兄昨日一战的细节,但一念及此,兴头就散得干净。
洪范霎时明白了自己的自以为是——洪福惆怅的不是受人欺负,而是与好友的分别。
按照洪家惯例,子弟入了贯通境,或是年满十八出了族学,便会失去福利,需要自己任事谋生。
至于去处,武道有成的一般先去朱衣骑,前途落在城防司或卫所;武道不成的则会在城内店铺或城外庄子谋个职位。
总之,洪范今后便要担起养活自己那个小院的责任,必然无法与洪福常常相见了。
并肩而行的两人沉默下来。
不提继承的记忆,光说这两个月,洪范便与身旁的小胖子积累了深厚的友谊。
但唯有“分别”这件事,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人生在世,无论亲朋还是同窗,本就是缘来一程同行,缘尽各自赶路。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无论贫富贵贱,“相伴一生”都是稀罕的奢侈。
此时的洪福感到羞赧,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分别的苦恼。
但洪范两世为人,却早已熟稔到麻木。
也正因如此,他无话可劝。
“打拳吧。”
洪范走到人靶前站定,说道。
“我刚得传烙铁手,还得趁热打铁练几遍。”
他回想洪礼刚刚教授的种种细节,运气的同时观想无名火焰于手心燃起,朝前一掌轰出。
这一击正中人靶面门上披着的厚纸,大约持续一秒后,便将其点燃。
“这是一次就练成了?”
洪福奇道。
“烙铁手是炎流真气的基础运用,难度不在成功,而在迅捷与快速。”
洪范回道,随手扯下燃烧的纸张,从边上木柜子里抽出一张新的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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