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黑白,在这个逻辑中已然斑驳混淆。
在淮阳国这些年的沦落、淮阳王这些年的奢狂抵达临界前,朝廷想必扮演的是推手角色。
所谓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随着位置的上升,洪范发现入眼之世事,再难有一件可以用简单对错去框列。
水开了,蒸汽争先恐后地挤出壶嘴,呜呜作响。
“刚刚这番话,对你倒不是白说的。”
许龟年突然前倾身子,开口道。
“淮阳百姓苦。”
“伱既然如此挂心,不知愿不愿意为他们做点什么?”
洪范轻易听出了这句问话的危险性。
与此同时,那棵裸死于野的大榆树又浮现在他眼前。
数日前曾见的暮日早就在淮阳国落下。
但依然高悬在洪范心中。
“请提督明言。”
洪范回道。
不是为了救谁。
只是练了武。
只是气不顺。
“州部要送些人南下,本来是自内部遴选——缇骑到底还是隔了一层。”
许龟年答道。
他原以为洪范会迟疑很久。
有些事不仅仅是答应不答应,听了便有因果。
“但如果是你,以你的能力武力,以我对你的信任,倒可以特事特办。”
许龟年沉凝片刻。
“要我做什么?”
洪范问道。
“解民倒悬,刺杀官僚,瓦解朝政……随便你做什么。”
许龟年随口说道。
“简而言之,两个字,造反。”
这是个沉重而严肃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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