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唐古拉山。
小雪纷落,细雾迷蒙。
杨执柔快步走上城头,一名红衣金甲的千牛卫正从上而下,看到杨执柔赶紧站在一旁,拱手站立。
杨执柔点点头,迈步而上。
城楼之中,冷风被挡在帷帐之外,火炉中的温暖扑面而来。
十几本书籍被整齐的放在一侧,李绚坐在绒毯上,裹着披风,读着书。
“王爷。”杨执柔停步,恭敬的说道:“长安来了公文。”
“嗯!”李绚放下书籍,抬头看了杨执柔一眼,点点头:“坐吧。”
“喏!”杨执柔拱手,然后在一旁坐下。
李竹上前,为杨执柔倒了杯热茶。
李绚低头拆开公文,看了一眼,随即脸上带出一丝笑容,看向杨执柔,说道:“调露二年,庚辰科的进士名单出来了,状元是贺知章,榜眼是毕构,探花是陈子昂。”
杨执柔愣了,热茶托在手中,一时间忘了放下,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烫。
有些慌乱的收拾,杨执柔赶紧看向李绚,问道:“王爷,怎会如此,世家大族即便是少数几人退出,但也轮不到贺知章做状元……下官不是说贺知章才学不够,只是他的身份……”
贺知章出身东南世家,虽然和顾陆朱张都有亲,但他毕竟不是四家之一。
家中虽然有两位叔父任职弘文馆,但也不过寥寥,虽然不是寒门,但也比寒门好不到那里去。
并不被真正的世家子弟放在眼中。
如果不是贺知章的背后有李绚在支撑,那么他即便是有天大的才华,恐怕也只能被压在世家大阀之下。
当然,本届科举还是有所不同的。
崔璩,卢垣,薛绍等人虽然退出科举,但韦湑,窦希琬,杨执一等人还在。
何至于贺知章做状元,而且毕构做了榜眼,陈子昂做了探花。
全是中小世家,甚至寒门。
科举的规矩全部都被打破了。
这可不是小事。
……
李绚将公文递给杨执柔,道:“本届科举并未举办殿试,因为突厥和吐蕃要开战的缘故,陛下没有心思举办殿试,再加上陛下之前出了一道策论,所以便以科考吏部试名单为准……也奇怪,之前的吏部试,竟然是贺知章第一,毕构第二,陈子昂第三。”
杨执柔接过公文仔细阅读了起来,但看到皇帝亲自出的策论题目上,他就明白了。
皇帝言:“朕帷自古帝王之致治,其端固多,而其大不过曰道,曰法而已。
是二端者,名义之致在,其有别乎。行之之序,亦有须而系可偏废者乎。
夫帝之圣,莫过于尧舜;王之圣,莫过于禹汤文武。致治之盛,万世如见。
其为道为法之迹,具载诸经,可考而证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