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通明,堂中清冷。
李绚亲手奉上一杯热茶,放在刘仁轨身侧的桌案上,然后恭敬的退到了一侧。
看着李绚平静的站在那里,刘仁轨惊讶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扬州出事了?”
“洛阳发往长安的密报,不管是人,还是信鸽,在函谷关四周,全部都会被拦截。”李绚轻叹一声,说道:“孙婿曾经给绛国公去过信,扬州城不可守,若是到了最后逼不得已之境地,便退守江南之地,等到孙婿拿下长安,他们就能轻松一些,没想到……”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刘仁轨审视的看着李绚,问道:“天子如何?”
李绚很直接摇头:“孙婿不知,那是绛国公的事情,不过杭州有船一直在扬州,若是赶不及,便直接从扬州登船,顺长江而下直抵杭州,有润州,苏州,湖州可守,天后想要拿下杭州没有那么容易,毕竟三日之后,孙婿就会杀到函谷关。”
刘仁轨看着李绚,突然开口道:“老夫当年说你算无遗策,先帝还不信,现在看来,先帝真的不如老夫。”
李绚目光垂下,轻声说道:“有绛国公在扬州,天子不会有事的,天后能攻下扬州,用的必然是蚀本之法,拿下扬州便已经很难,再往南,恐怕就有些力所不及,绛国公能够护得住天子的。”
“能吗?”刘仁轨盯着李绚,神色一时间迟疑不定。
扬州兵败其实不是意外。
武后从来就不是贪兵冒进的人,裴行俭也的确厉害,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裴行俭在扬州立李重照为太子容易,但想要抵抗朝廷的大军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武后丝毫不在意天下精锐的损伤,完全凭借硬碰硬的消耗,打的裴行俭没有半点脾气。
尤其还有一个不肯在后面出力的李绚。
“必然如此。”李绚很有信心的点头,说道:“孙婿一到函谷关,洛阳就得往陕州增兵,兵从何来,只能是扬州。”
“或许吧。”刘仁轨轻叹一声,然后转口道:“老夫记得,三娘过扬州的时候,绛国公和天子根本不知道,三娘也没有去见天子?”
“本身也就是见不到的。”李绚平静的摇头,道:“很多人都只是在天子登基之初见过天子一面,之后天子就很少露面了。”
“算了,反正有临淄郡王在长安,无论如何,长安都不会有事的。”刘仁轨妥协了,他抬头看向李绚,问道:“那么三娘什么时候回长安来?”
“一个月左右吧。”李绚略微沉吟,说道:“孙婿已经去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