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都是感情那点破事的普通青年a了,现在的他更像是那个负手立于沙盘前冷眼下瞰的棋手,在简单的审时度势后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这么做。”
布莱克却是耸了耸肩,摊手道:“只可惜我刚才也说了,少数派始终都‘潜藏在阴影里’,也就是说,就连我们这些太阳教派内部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哪个人是‘少数派’,事实上,就在渥伦斯·卡列尼金冠主祭这次出手之前,我们都没想到那个给人感觉有些古板、但待人温和的人竟然会是少数派中的一员,而且……”
“而且什么?”
见布莱克忽然变得犹豫了起来,墨檀下意识地催问了一句。
“而且受限于某种规则,我们并不好对少数派直接进行肃清,事实上,如果渥伦斯主祭成功让黑梵牧师你们所有人殒命在苏米尔,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我们非但不能施以惩戒,甚至还要庇护他。”
布莱克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哪怕他已经明确被定义成少数派,哪怕他未来将会受到刻意的打压,但却依然会得到庇护。”
墨檀挑了挑眉:“看来你打算为我解释一下太阳教派的秘辛?”
“是的,虽然这并非什么理应大肆宣扬的事,但作为少数派行动的受害者,作为忘语姐姐的伴侣,夏莲殿下乃至现任曙光教皇冕下都颇为青睐的人,我觉得你可以知道一些事。”
布莱克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看上去有些疲惫,嘴角翘起了一抹让人心疼的苦笑:“而且有些事,说出来可能会让我这个被给予厚望却过于年轻的知情者轻松许多。”
“洗耳恭听。”
墨檀言简意赅。
“在我太阳教派的历史上,除了某些过于动荡的年代,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温和派’或者性质接近于‘温和派’的派系来主导的,而在众多少数派中,最为活跃的就是渥伦斯·卡列尼所属的这支,时光境迁,直到很久以前的某一代,太阳教派就只剩下两个派系了,两个矛盾最为根深蒂固的派系。”
布莱克坐在喷泉旁,食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身下的大理石,一层若有若无的光焰在他身后流转,隔绝了那些企图打湿少年长袍的水花:“而在过去数千年里,大多数情况下都占据主导位置的‘温和派’至少有一百六十九次机会将那支一直延续到今日的‘少数派’斩草除根,但却从未有人如此做过。”
墨檀并没有傻敷敷地问‘那是为什么呢?’,只是继续安静地听着。
“原因其实很简单,很多人……至少最初分离出那些派系的人觉得,只有存在竞争才能保持强大,才能维系繁荣,才能永远昌盛,比起那不稳定的外部压力,内部压力的促进作用要大很多。”
布莱克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只是仿佛背书般讲述道:“而这个想法,则变成了某种规矩,也就是说只要少数派没有一个不剩地转变心态投入温和派,那么太阳教派就永远不可能铁板一块。”
墨檀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