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希尔斯和洛卡德不同,卡维的做法竟然拥抱中世纪的烙铁,彻底推翻了这数百年的医学进步,
“你是在用烙铁止血法?”
“你竟然开历史的倒车?直接上烙铁这太恐怖了”
“能止血就是好办法,你们急什么?”
没有彻底烧红的铁棍依然在肝脏包膜表面烫出了一块淡淡的焦痕,卡维把棍子又递回给了护士:“把炉子搬到我脚边,棍子就插在里面烧着。”
“好。”
卡维从一旁的器械堆里又找了把手术刀,开始做肝左外叶的切割:“希尔斯扶好他的肝脏。”7
希尔斯有些犹豫,但看着奥尔吉敞开的肚子还是站了过去。十多年学习的医学理论和出现在眼前的现实产生了激烈的冲撞,他不愿相信卡维的做法才是正确的,但现在也没人能接替手术主刀的位置。
而且他也非常想看看,致密的肝脏组织应该如何做切除。
卡维接下去的做法要比现代左外叶切除粗暴许多,为了提速,对于左右两侧的肝组织他必须区别对待。
手术刀距损伤边缘2cm左右开始,从肝脏下缘自下而上做切割。
对于保留在体内的右侧断面,他需要尽量小心。先对断开的血管和肝管进行轻微细致的烧灼,做到暂时性的凝血即可,然后再用缝合线做最后结扎。
而对于左侧弃用的左外叶,他则用滚烫的铁棍进行地毯式地烙烫。8
手术刀、缝合线、烧火棍伴随着滚滚扬起的浓烟和炭烤肝脏的焦香气味,让手术场面变得非常刺激:“洛卡德医生,你还愣着干嘛?拿吸引器来把烟吸走!眼前全是烟雾,让我怎么做下去?”
虽说烙铁滚油是欧洲外科的传统优势项目,但洛卡德和希尔斯都生得晚,没赶上好时候,也就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这也算手术???”
看着卡维把精密的切割缝合变成了烧烤摊,希尔斯的大脑在忍不住地震颤。可事实上,肝脏左外叶的切割确实进行得非常顺利,左右两侧都没有多少出血,断面非常干净。
鸦喙钳、手术刀、烧火棍、缝合针线依次排队,轮流进入卡维的手中,在肝脏断面上飞舞。
洛卡德在忙着抽吸烟雾或许没仔细看清具体操作,但希尔斯就站在对面,确实看清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近距离观察卡维的手术,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伊格纳茨的心情。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会如此袒护这个家伙,又为什么对自己的离开无动于衷。如此精湛的技艺,别说是希尔斯,就算再来两个伊格纳茨也比不了。
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么?
希尔斯从刚开始的好奇到诧异,再到质疑,现在心里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要靠多少努力才能追上这种差距。
十年?
二十年?
可公认的全奥地利最厉害的伊格纳茨应该也没有这样的技术才对,希尔斯在脑子里反复思考,根本找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