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甚至让她一度觉得,那个年轻人虽然讨人厌,但能吸引众人目光也是帮了她一個大忙。
同样帮了大忙的肯定还有卡维。
他开场没多久的提问瞬间抽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种在千万条视线的灼烫中泰然自若的神情,倒是和莫泊桑看戏一般的表情形成了对比。目光、提问和对比,被莫里索打包后巧妙地搬上了两年后的一副巨幅油画作品,第二年这幅作品成功入选官方沙龙。【2】
卡维对这些场外内容不感冒,带他们来这里也是希望未来的大艺术家们会在此地有所收获。
其实重生后,卡维很少在手术时提问。
一来是知识暴露太多,他很难解释获取来源。二来是个人定位难以界定,也是对当世医生们的一种尊重。三来则是能回答的问题往往和手术术式关系不大,真正想问的又没人能答出来,所以就不问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锤炼,大概在普奥战争前线,赫曼终于能跟上点进度,接着是达米尔冈和贝格特。只可惜当时的手术沉浸在战争阴霾中,他没有提问的兴致和时间。
现如今来到了巴黎,巡演似乎帮他找回了些当初的感觉,提问就成了情绪和手术过程互相作用下的产物。
提问并不难,只要对颈部结构有些了解的都能答上来。
但事实上,19世纪外科学界真正在意细致解剖层次的医生并不多。而颈部又是手术禁区之一,真正答全的人很少。就连提前做足了功课的塞迪约也不小心漏掉了气管前筋膜。
“解剖是外科的基础,解剖结构决定了手术术式,诸位还需努力啊。”卡维双手放在胸前,看了眼赫曼的进度,继续说道,“赫曼医生已经剪开了颈深筋膜,然后就像刚才塞迪约教授说的,用血管钳分离出两侧的胸骨舌骨肌和胸骨甲状肌.【3】
将肌肉均匀地拉向两侧,可以看到甲状腺峡部覆盖在问题又来了,覆盖在第几节气管环上?”
“第二至第四节。”贝格特答得很快。
就和其他主任一样,一旦回答正确,卡维的下一问也就到了:“那侧叶呢?”
贝格特继续答道:“下缘在第六气管环,上缘在.在甲状软骨。”
“不错。”
答案虽不完美,但却摁下了开闸开关。卡维上前看了眼比才的甲状腺,问题就开始像潮水般涌了出来:“现在肌肉已经被牵开,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比才先生的甲状腺峡部?”
贝格特有些单纯,没意识到陷阱:“向上牵拉峡部,暴露气管。”
“在牵拉之前呢?”
“之前?”
沉寂片刻,达米尔冈开了口:“应该分离下缘,不然会拉断甲状腺下血管。”【4】
谁知话音未落,赫曼却拿起了组织钳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