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大婚,何等的意气风发。
几十年来,他守在昭城盼啊盼,却盼来了兄弟们一个个薨逝的消息,他扶住门间哀声道:“阿齐为汉早死,吾哀哉;阿燕坐困囚城,郁郁而终,吾悲哉;阿楚数十年未见,竟于浊浪河上、风雪间薨,吾痛哉。
一门兄弟,何以竟徒留我一人啊!
也好,也好。
不必为素王愁计,不必为家族亡计,只是,素王还会在死亡的尽头等待你们吗?
我们还能有相见之日吗?
阿楚,阿楚,你有何错呢?
素王与伱同在!
素王将会与你同在!
愿素王能与你同…在。”
洛晋的声音越来越低,素王还能与我们这些洛氏的子嗣同在吗?
唐姬将洛希自雪中搀扶而起,微微叹道:“这些年的冬天可真是越来越寒冷了,二郎快些进屋吧。”
她相伴洛晋数十年,对洛晋再清楚不过,昔年洛齐离世他便意志消沉许久,洛燕的讣告传来时他大病数月,如今洛楚薨逝,她的夫君可怎么办啊?
得知洛楚薨逝后的洛晋遭受了极大的精神层面的打击,弟弟们都离他而去,年纪最大的他却依旧活着。
当洛楚的灵柩被运回昭城葬入祖坟时,当洛晋看着洛希亲手将洛楚的神位放入宗庙时,他一眼便望到了居在万人之前的昭圣王洛陵神位。
“昔年您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去世,也是这般痛彻心扉吗?或许亦未曾有我这般痛吧,素王曾经站在死亡的尽头,现在却消失了。”
屋外是连绵不绝的寒风,一脉脉散在昭城外的支系都赶了回来,到了洛希这一代,圣痕已经基本上都消失,譬如洛齐一脉,在洛齐子嗣时就没有了圣痕,但越是如此,昭城相邀就愈发的重要,昭城将所有支脉都召集起来,这是几乎不曾见过的。
洛晋面色显得有些灰败,浑身都是浓重的药味,就如同在药罐子中浸泡过一般,诸脉子弟大多都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个乱世流离的时代不独洛氏,大多兄弟一别,便是生死不复相见。
天下早已进入汉世,然昭城殿中所着衣裳却未有半件汉服,自洛晋端为正中,左为唐姬,右为洛萱,皆服玄色金凤锦袍,两侧数十人跪坐,或着玄衣、白衣、赤衣,皆绣金丝凤凰,圣痕或有或无,皆垂首待言,俱为洛氏。
洛晋带着暮色之声于上首响起,带着深深地疲惫,“封闭昭城召诸脉入昭城,引得天下侧目。
想必诸脉心中皆有疑惑,皆有不安,不知道家族为何如何反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