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时,他们就已经摸黑将昨日宴饮的狼藉给清理了。
这时候,东平陵相寺的一个郡吏随意点了一个徒附,本来是要叫名字的,但那郡吏临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这人名字,便拿手摇了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
那被点到的徒附受宠若惊,哈着腰碎步跟着郡吏入了后舍。
片刻,那郡吏又出来,又点了个徒附,然后一个上午已经被叫进去了十多人。还在院内做事的徒附和隶妾们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进去的人一个没出来。
一个还在做活的,戴着青头巾的徒附,见不对劲正想着退到院壁,准备跃壁逃出去。
就这时候,那郡吏又出来了,一出来就见到这个正准备动的青头巾,然后随意就点了他,示意他过来。
青头巾脸一黑,但实在不敢反抗,便跟着过去了。
他这边刚到舍外,就觉得不好,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这下他再不迟疑,转头就要往回奔。
那郡吏一摇手,立马几个武士就从舍内冲出,直接追过去,将那徒附撅断了胳膊,又拖回了内舍。
半刻,东平陵国寺大开,冲出一队队郡卒,直接就往西市奔。
这会西市已经喧闹无比,济南周边的物什都在这西市能买到,有卖鱼的,有卖药草的,那边还有个大的牲口市,不少穿着体面的正围着牛马翻看着牙口。
而在马市边上的就是人市,一串串面有菜色的人头上插了个草,跪坐那里等着别人挑选。这是他们第二次命运。第一次出生命不好,这第二次只能指望能遇到个好主人,能给他们后半生依靠。
正在西市外瞭望楼上的郡卒远远就看到一波波郡卒往这里赶,他正奇怪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下面一个持济南国相符节的郡吏一边奔来一边大喊:
“国相有令,封锁西市,严查奸细。”
楼上的郡卒一惊,但得令后,立马就敲击身后的警备鼓,西市在对面的一座瞭望楼听到鼓声,立马前后将西市门关上。
一时,西市里所有人都被关在里面,谁也没法走。
有几个看着是本城豪强的家奴,正在下面颐气指使,让他们赶紧开门,他们要出去,不然要他们几个兵子好看。
此时尹礼带武弁,着大袴,正带着一波郡卒上楼。一上来就听到下面人狂吠,也不二话,直接就绰起弓,一箭中其喉。
这一箭,让楼下的众人齐齐又退了十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