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从虚空中伸出,抚弄着方才开口称‘乌头师公’为父亲的壮硕青年的脖颈。
那壮硕青年眼睛瞪直了,
身躯直挺挺立在八仙桌一角,
像是被抽去了魂魄,木木呆呆地立在那里。
冬!
乌头师公一跺脚,
七层八仙桌高台都要摇晃颤抖起来。
这沉闷的声响似有一种特别的威能,一下就令壮硕青年从彷似失魂般的状态里回转过来,眼神惊恐地看向法坛前的乌头师公——自己的父亲:“爹,爹,您您您——您现在只有我一个儿子了啊!”
“不用怕!
此次拜死那个年轻道人,必然是十拿九稳。
你不会有事的!
只是现下要借你身子一用。
我儿,你就当自己是睡了一觉吧!”
乌头师公转脸看着壮硕青年,神色迟疑了一下,重又眼神坚定地同壮硕青年说道。
壮硕青年哭丧着脸:“父亲,你这是拿我的命来作法啊,
要是万一有甚么闪失——”
“你是我家长子,我不会叫你有闪失。
不论如何,
我都得保全你一条性命,
你尽管放心!”寒冽的诡韵缠绕在他脖颈周围,好似有一双冰凉手掌抚弄他脖颈一般的感觉在此时浮显了出来,他心头焦急,看向壮硕青年的眼神却更加坚决且笃定。
望见他的眼神,
壮硕青年终于暂且压下心头的惶恐,嗫嚅着嘴唇,良久后道:“父亲,全看你的了啊!儿子的命,全都被你捏在手里了!”
乌头师公用力点头。
壮硕青年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的刹那,脸色就倏忽间苍白若纸,身躯立在八仙桌的桌角,木僵在那里,犹如被抽走了魂儿。
在乌头师公脖颈缠绕的寒冽诡韵,以及那好似有一双冰凉手掌抚弄脖颈一般的感觉,于此刻倏然消褪,乌头师公面朝那道白纸牌位,
内心忽然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他扭头又看到了木僵在桌角的儿子一眼,
接着,
又从法坛中央的香炉里摘出几道令箭,投向半空,出声道:“白、左、右三座法坛,随我一齐拜牌位!”
几道令箭落下七层高台,
高台周遭,
另外几道隐在雾气中的漆黑旗幡都颤抖翻腾了起来!
做完这些,这位‘乌头师公’总算定下心来,他目光扫过其他三个站在桌角战战兢兢的弟子,呵斥道:“都守好道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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