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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衣衫已被这淋漓雨水浇透,一些模模糊糊的形影如雾气一般,从他的湿衣裳上蒸腾而起,环绕着他,作长呼吸之状。
苏午并不理会身上漂浮出的这些未明形影,他的面孔倏忽变得空白,这张空白脸孔长出一张嘴唇紫红的嘴巴,接着空白脸孔上映照出周围那些模糊的形影,空白脸孔将这些模糊形影尽皆收束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将之吞吃下肚。
元皇脸吞吃了这些自雨水蒸汽里浮现出的模糊形影,随后打了个饱嗝。
此间淋漓雨水,尽由‘元河’而来。
寻常人沾染‘元河’因果,便可能成为沉积于元河之中那些未名形影的因果牵绊,沦为它们的棋子。但这淋漓元河水,于苏午的元皇脸而言,却是一种颇‘美味’的食物。
元皇脸从苏午面上滑落,苏午脸上重新‘长’出自己的五官,他跟着推开了堂屋门——正对门的那面白墙上,悬着一副黑底白字的牌匾,上书‘遁去之一’。
牌匾之下,挂着一副大画。
——说是大画,其实就是一张经过精心装裱过的白纸。
有些狭窄的堂屋里,除了正对门的墙壁上悬有牌匾与无字迹的大画之外,左右两侧则摆着两排书架,左侧的书架上,只余一部书籍。
右侧的书架上,则有数十部书册。
“遁去之一……
大衍之数五十,天用四十有九,独留一者从此遁去。
此‘一’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一,乃是一切变化的起源。
当下这方六耳鬼蜮,自名为‘遁去之一’,倒也暗合某种变数。毕竟,如今也唯有它留存有记载着‘三清’之真实记录的书册了。
它是三清的变数。
三清对今时之天的掌控,无以复加。
如此,希夷世界也就成了那个未在它掌控之下的变数了。”
苏午看着墙上悬挂的牌匾,以及两侧的书架,他并未贸然踏足堂屋之中去——孰知踏足其中以后,是不是院子里其他几间屋子的房门,便再不会对自己打开了?
他记下堂屋中的摆设,甚至还想记下那书架上所有书册的名字。
但那些书籍堆叠在书架上,封皮上的字迹都显得朦朦胧胧的,非得要人走近了,才能看到每一部书的书名。
如此,苏午也未再强求甚么。
他转去西厢房,再次推开房门。
屋内,悬挂着‘遁去之一’的牌匾,匾额下挂着副无有字迹,但装裱精美的空白‘大画’,两侧摆着书架。
左侧的书架上只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