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难为你们说动了他。”
房玄乔没有开口,而是再度回头瞅了一眼窦历。
窦历俨然会意,立即加码: “不瞒元公,冯无佚冯公,还有之前投奔了我们英国公的一个乱军首领,叫王臣廓的,也会合军过去,估计也有两万人……除此之外,闻得我们白公大出红山,河北震怖,远在幽州的总管罗术都派了使者,说要亲自领幽州突骑来汇合……整个河北的豪杰都来了,定要张贼死无葬身之地。”
“幽州突骑?!罗术?!”元宝存终于笑了,而门前侍立的吏员们已经面色有些发白了。 “这是不是显得我有些不识抬举?人家那么远都眼巴巴主动靠过去,我在家门口却纹丝不动,会不会被擒拿过去治罪?”
“不是这样的。”窦历赶紧安慰。 “元公这里到底是另有原委,但只要元公此次转运妥当,想必也无人会把元公做外人的。”
“哦。”元宝存状若恍然。 “转运妥当就好?”
“是。”
“那你知道隔着一百五十里转运十四五万大军的粮秣,需要多大力气吗?”元宝存冷笑道。 “黎阳仓剩下的粮食是够的,但只怕武阳郡的民夫不够!”
“武阳大郡,何止百万人口,三十万丁壮?!”窦历认真辩解。 “服役十几日而已。”
“不用春耕了吗?”元宝存终于厉声作色。
窦历愣了一下,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打心眼里认为春耕跟眼下的战事没有可比性……这可是会对天下大势走向起到某种关键作用的大战。
“元公,有些事情得做取舍。”一念至此,这位窦氏贵公子恳切来劝。 “英国公和段公都说了,这天下唯一能撼动关陇的,就是河北,而河北这里其余都不成气候,或者就是自己人,只一个黜龙贼,最为要紧,所以这一战事关重大,怎么能因为区区春耕而耽误大事呢?”
“大魏之所以有今日,就是因为征召民夫,就是因为大事耽误了春耕……”元宝存幽幽以对。 “我在河北这五六年,印象最深的就是此事。”
窦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敢对元宝存这种
身份的人作态,只能去看房玄乔。
房玄乔闻言笑了笑: “元公,你是不是受了黜龙贼蛊惑,或者干脆中了人家计策?我在路上看布告,居然有黜龙贼数日前发布的春耕事宜宣告……告知了可能的战事,以及不抓紧春耕,仅凭年关时放的那些粮,撑不到明年……是这回事吧?”
“那是张行被你们围住前走将陵行台发布的布告,巡骑来贴的。”元宝存眯起了眼睛。 “而且你们今日才来,之前的时候,难道要我无缘无故撕下来不成?更重要的是,现在是二月初,本就是春耕的时候,他们贴春耕的布告,是顺应天时,你们却让我逆天而行!”
房玄乔一时沉默,半晌方才缓缓来问: “那元公的意思呢?”
这次轮到元宝存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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