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毛将焉附,如果家族出了问题,那我便是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去做个逃犯;而如果我都要去做逃犯,又如何能庇护下属呢?恰恰是要保住家族,然后家族保住我,我才能庇护住胡大哥这些人。”
张行点点头“所以巡检两难了?”
“是啊。”白有思终于转回身来,坐在栏杆上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所以我来问你。”
张行并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沉默了一会,白有思也没有逼他。
等了好一阵子,舞乐声中,这位新鲜出炉的张三郎忽然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继而一手放下酒碗,一手抹了下嘴角“此事其实非常简单,但是有两个道理,需要先跟巡检说明白。”
“讲。”白有思抬手示意。
“我只是个替巡检做剖析的,决断是巡检自决。”
“这是自然。”
“还有,我其实已经猜出来巡检的内心倾向了,但请巡检放心,我做的剖析,绝对没有顺着巡检本心来做顺水推舟的意思。”张行继续认真言道。“巡检既然问我,也当信得过我的人品。”
红着脸的白有思盯着对方,同样也沉默了片刻,方才点头“好。”
“其实思路很简单,有时候,小道理在眼前打起架来,只需要将目光往上抬一抬就好。”张行以手指上,稍作玄虚。“巡检,格局要大!”
白有思歪着头稍作思索,然后迅速放弃“你不能说直接点吗?”
“是这样的。”张行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接进入正题。“咱们往上看,在整个大案中,落有文字嫌疑的胡副巡检一旦卷入,他的生死灾祸就事不由人了……上头随便哪位神仙抖下一粒沙来,落在他身上就一座山,很可能直接便无了,真在刑部那里被随意打杀了,虐待瘸了,怎么办?”
白有思连连点头。
“但白家的存留,说句不好听的,怎么可能会是河堤上放过李枢这么一件小事决定的呢?甚至都不是张尚书能决定的!”
听到这里,白有思便欲张口说话,却被张行抬手制止。
“依着属下来看,能定白氏存亡的,只有两件事……其一,紫微宫的那位圣人,此番到底还能使出多少力气,还剩多少权威,以此来判断,此番他铲除到底几个家族而不至于犯众怒?其二,紫微宫的那位圣人眼中,白家是不是最碍眼的那几家之一?”
白有思怔怔停在那里,然后忽然瞥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楼梯。
张行醒悟,却并不在意“换言之,巡检……白家存亡,与你替胡副巡检扛起此事,相差甚远,双方并无关碍……我要是巡检,此番哪怕是白家岌岌可危,也一定要先把胡副巡检保下来,这样即便是被迫逃亡江湖,说句不好听的,都还有个靖安台的老下属帮忙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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