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征东夷后,又多次获得大量正规军的军械装备,如今还想法子披上了郡卒的皮,那真真就不啻于真正的精锐官军一般,纪律严明、行动如风。
这似乎也符合徐大郎的风格,出身豪强,而且的确有些眼界、格局受限,甚至有些虚伪和算计,但确确实实遮掩不住骨子里那份正经路数的才气与英武。
而且,几乎是莫名其妙的,当徐世英带着这几百甲士堂而皇之顺着大道,走向白马城北面大门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起来……他开始质疑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算计会不会太过于可笑?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取,为什么要算计来算计去?
为什么不能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当一个光明正大的英雄呢?持百名英豪,仗万军横行天下?
不对,还是做不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英雄,因为自己少年时就为了维持家族势力走上所谓黑道,耍起了刀把子,干尽了不法的事情……哪怕是用最低的标准来说,自己也是个浪荡狡贼。
这个思路,莫名让徐大郎在这个关键的日子里,显得有些忧郁和哀伤。
北门畅通无阻,之前着意拉拢的北门伙长没有什么反复之态,而是亲自戴着黄花立在门洞内,任由徐大郎率部穿过了大门……整个过程,就好像正常调兵一样。
非只如此,进入城内,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向南拐弯转向军城的时候,早已经等候许久的郭敬恪、翟宽也各率百骑分别从另两条路迎来,汇集到一处。
这是之前预备好的后手,一旦城池关闭,就立即内外夹击。
“李亭文找你了吗?”徐大郎从怪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问了一句翟宽。
“没有。”骑在马上的翟宽正色以对。“没有见到人。但我在宅中留了埋伏,劲弩都放哪儿了,还有渔网、弄湿的棉被,就算是净街虎的人都去了,也要吃大亏!”
徐大郎点点头。
这个时候,喧嚷的大街上,忽然有一个卖炊饼的挑着扁担疾步匆匆跟了过来,然后大着胆子来问“徐大郎、翟二爷,是要举事了吗?”
徐大郎微微一愣,赶紧笑对“胡扯什么?还不赶紧回家?我们这是奉郡君的命去拿一个黑榜上的贼!”
那卖炊饼的大为失望,却不和其他人一样匆匆收摊归家,反而只放下扁担呆呆立在街旁。
这让徐世英再度瞥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也绝不是一个什么道上的人物,因为此人的关节过于粗了,体力劳动带来的茧子过于厚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卖炊饼的本地老百姓。
在认人这方面,徐大郎素来有心得。
暂且按下这个人带来的异样情绪,插着小黄花的徐大郎来到了军城跟前,然后又一次堂而皇之的率部进入——跟他报信的可不止一人,一名队将早早在报信后折返,控制住了军城正门,并在随后率领足足七八十人加入了队列,直>> --